夜游淡淡道:“陪着妻女过日子。”
“那等小楼回到赤霄以后,你要做什么?”
“照顾女儿。”
“那、咱们打个比方,若是弯弯不小心被简小楼带回赤霄去了,你孤家寡人一个,你……”
“以余生来思念她们。”
素和抽着嘴角:“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其他志向了啊?”
夜游慢慢道:“我觉着,我这也是一种志向。”
“呸,志向个屁!少拿着没出息当情趣!”
素和呛了一口酒,咳嗽几声,尝试着劝他,“渣龙,那你更应该接受海王的栽培,你有这个能力和际遇,为何非得避开?谁也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努力使自己变的更强、站的更高,才不至于被动挨打……”
夜游纳闷着截断他的话:“我又不是终日荒废度日,怎就非得走上争名夺利的路子,才算不枉此生?”
素和转个身面向他,觉得他还可以再抢救一下:“拿你父亲来说,他终日四处晃荡,学的既乱且杂,空有头脑和本事,却始终是个小夜潭主。他若早些肯努力,以他的年纪十七阶不成问题,不至于被蓝星海逼迫的不得不生你出来顺应历史……”
夜游再一次截断:“那我父亲可曾托你转告于我,要攀高致胜,切莫步他后尘呢?” 素和微怔:“哦,那倒没有。”
夜游摊了摊手。
“真他妈对牛弹琴!我也是有病,大半夜浪费时间在你身上!”
闷闷灌了一口,素和挑了个大坛子扔给夜游,“继续喝!”
半宿过去,两人周围已是一大片的空酒罐子。
夜游没来时,素和已经独自喝了很久,此刻红头胀脸的,指着他骂起来:“渣龙,你倒是说说看,老子究竟哪一点不如你?!”
第一次喝酒的夜游,白皙的脸颊红到滴血,可脑筋还很清楚:“你哪里都比我强,对权势财富有野心,却又不失赤子之心,努力、上进、积极,往后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那是,老子的目标是当四宿第八圣!你再怎样气运冲天,也只能是第九圣!”
“恩,你可以的。”
“渣龙你睁大眼睛看着吧,终有一日,老子要这世间再也无人敢欺我辱我,要这西北星域世界人人知我素和、畏我素和!”
“恩,你办得到。”
喝着说着,最后夜游终是醉了,耳朵边好似许多苍蝇“嗡嗡嗡”,似乎是素和骂骂咧咧指责他不上进,脑残,自命清高,烂泥扶不上墙。
最后好像还听到了哭声,哭完又是一阵笑,神经病一样的。
夜游很想振作,听清楚他说什么,意识实在纷乱,昏沉沉睡着了。
***
宿醉醒来,躺在自己床上。
简小楼坐在女儿的小床边,抬头看他一眼:“你是喝了多少酒,竟能醉过去十日。”
十日?夜游惊讶起身,只穿着中衣,头痛欲裂,忍不住揉着太阳穴:“素和呢?”
“他醉醺醺的将你扛回来,看了眼弯弯,说句走了,就走了。”简小楼估计他回苍岭去了,瞧他醉的那个鬼样子想拦住他,可凤凰的速度她哪里追的上,“你们和好了?”
“他的心结解开不少,应是自己想通了,大醉这一场,想来雨过天晴。”
“那你们这一架打的挺值得,早知如此,早该和他动次手。”素和的变化,简小楼自然也知道,尤其在夜游怀疑四千年前可能发生什么未知之事后,心里更是沉甸甸的。
她托晴宁动用海牙子的力量,一直在寻找神出鬼没的十方医仙西河柳。
当年之事,他是除素和以外另一位知情者。
“对了,海王召你去做什么?”
“没事。”
夜游起身走到小床前,说着经过,端看女儿的睡脸。
弯弯正抱着一个布兔子,这是她最喜欢的玩具。她的玩具多不胜数,拨浪鼓、布偶、纸鸢、篾扎纸糊的七色灯……
堆满了半个洞府,都是素和买给她的。
夜游只给她做过一个冷冰冰的九连环,弯弯并不喜欢,但除了这只布兔子,能被她放在枕头边上的,只有一个九连环。
夜游心里的感动和满足,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我们何时动身?”简小楼问了一句。
“去哪里?”夜游诧异着看他。
“去那什么无定界啊。”
“可我尚未想好究竟去是不去。”
“不去?海王下令,不去以后怎么在西宿混?”
“我并不想做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