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初左手边,站着他的亲传弟子们。
花静水、何阑、言柳、玉无涯一字向后倾斜排开。
而他右手边,也有一行人一字排开,却并非以他为首,那是盛冽的护从,随便拎出来一个,至少也是十五阶。
此人名为盛冽,可他的气质一点儿也不冷冽。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举止优雅,神态温和,微微笑起来,唇角的弧度礼貌而疏离,总是恰到好处。
盛冽不长于剑道,腰间却一贯斜挂着一柄宝剑,剑在鞘中不知品质,鲜少拔出,剑鞘却是以万年寒玉打造而成,鞘上镶嵌满了珍稀宝石。
有些浮夸,有些做作。
可你若因此轻视于他,那便是大错特错。
用扶摇子的话说,盛冽同他太师父松云子一模一样,就是个惯会装逼、迟早遭雷劈的黑心狐狸。
“那位身着绿衫裙的前辈,可是最近风头炽盛的禅剑行者楼简,楼前辈。”盛冽一手搭在剑柄上,询问文之初。
“正是。”文之初面带微笑,心中鄙夷。盛冽虽与骆一寒关系亲近,却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个性,今日与骆一寒一同前来,居心叵测。
想看楼姑娘长什么模样,看就看吧。
以楼姑娘的修为,量他也不敢上前邀战,邀战也会被打趴下。
盛冽的神识大咧咧锁在简小楼身上,毫不避讳。
此女比起他家中几位娇妻,称不上美貌,但胜在五官富有特色,双眼圆又大,红唇小又薄,像猫,挠的人心痒……
“大哥。”
一个声音传入盛冽耳朵里,拉回他的思绪。
是盛冽的堂弟盛滨,此人修有一门秘术,即使修者携带着敛息纱,或者身穿敛息斗篷,也能在一定范围内,通过对方逸在外的神识,判断出对方的修为水平。
“怎样?”盛冽回音。
“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强,只有十五阶,且距离十五阶巅峰状态甚远。”盛滨做出这样的判断,是被简小楼意识海内的任明朗给误导了。
盛冽不免奇怪:“十五阶可以重创乌那那?”
盛滨也无法理解:“或许是剑修强横之故吧,毕竟乌那那属于魔族,佛克制魔。”
盛冽沉吟:“有这个可能。”
盛滨问:“接下来,大哥准备如何行事?”
盛冽是奉命替他师叔师伯们前来探路的,传闻中,“禅剑行者”至少十七阶,如今证明只有十五阶,那么盛冽觉得,用不着他师叔师伯们出马,他可以搞定。
……
这厢,司空楚楚已和骆一寒分站在擂台两端。
简小楼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与这位仙音门大师姐照面。
一袭紫衣校服的骆一寒意气风发,祭出一枚玉符,莹莹青绿气息环绕,应是个什么法器:“楚楚,你确定你要选择武斗?”
司空楚楚面无表情,两手空空,握成拳:“对!” 骆一寒再问:“我修为高于你,赢你胜之不武,但根据规则,输了你得嫁我,不能反悔。”
司空楚楚点头:“是!”
骆一寒笑道:“那好,我若输了,从此再不纠缠你。”
司空楚楚仍是没有表情:“来!”
“你大师姐真高冷。”简小楼对着任明朗感慨,不管骆一寒说什么,她都是一个字。
“大师姐钟爱音律,喜欢聆听,讨厌说话,对着我们也是一样的。”
简小楼疑惑:“可我见你大师姐两次上擂台,总是赤手空拳与人过招,莫非她没有乐宝?”
提及此事,任明朗更要叹气:“别提了,我大师姐生平最怄两件事,一是比我大师兄入门晚了半日,只排个‘二’,一是抽签抽乐宝之时,抽了个唢呐……”
简小楼一怔:“唢呐?还是抽的?”
任明朗道:“是啊,我们的乐宝都是抽的,不然前辈以为呢?”
简小楼囧着脸:“难道不是看你们天赋怎样,才决定学什么乐器吗?”
“我们门派,每一代掌门亲传弟子都是十二人,乐器也是提前打造好的,入门时抽签,抽到什么就学什么。我大师兄是第一个抽的,抽到了古木瑶琴,我大师姐是第二个,在余下的十一根签中,偏偏就抽中了唢呐……”
“任公子,请不要歧视唢呐,唢呐碰上行家,好听着呢。”
简小楼说的是真心话,然而脑补一下身在星域世界,类似司空楚楚这样一位冷若冰霜的大美人,一与人斗法,便拿出个唢呐站在那里吹,确实有点儿……
她与任明朗闲聊的功夫,擂台上,两人已经交上了手。
在法宝世界内,每个门派、城池都有这种统一制式的约战擂台,用时才会从地下升起,面积够大,给予对战者充分施展身形的空间,同时擂台四周又有禁制结界,阻隔法力渗透。
这种阻隔是双向的,擂台交战者无论怎样折腾,法力都透不出去,不会误伤观战众人。
而擂台下的观战者,最多只能以神识更清晰的窥探战况如何。
他们的力量穿不进去,甚至连神识都难以锁定交战者中的任何一方,以保证交战者不受外力影响。
这场斗法很有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