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慌,简小楼提醒自己,继续问:“素和打不过他,澄空佛祖不能来阻止他吗?”
“你以为,一个准天尊境界的神族容易对付?”小镜主笑她无知,“澄空一旦和他动手,天界定会得知,神佛魔三界联盟不是吃白饭的。待那时,孤劫刀再次现世,神佛魔纷至沓来,结果还是一样。”
简小楼思考着小镜主话中含义:“也就说,无论如何素和不能拿起佛灯,我们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打败深渊兽族,渡过危机。”
那眼下百里溪和楚封尘的危机,该怎样解除?
即使此次侥幸解除了,往后又该怎样对付兽王?
他们就像在悬崖上走钢索,一旦有一步行差踏错,便是满盘皆输!
简小楼心中苦不堪言,苦笑着重新坐下:“晚辈懂了,还请前辈送我回去吧,我一定会劝着素和,不许他拿起长明灯的。可是……”话锋一转,她眼底藏着疑惑,“澄空佛祖是可以下界的,他将利害分析给素和听,他应就不会拿起佛灯了,为何是由前辈来告诉我这个漫长的故事?”
“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小镜主说着,从袖中摸出一面铜镜,一抬手,将镜子扔了出去。镜子在上空固定住,边框逐渐延展,镜面有井口大小时,方才停歇。
简小楼盯着那面镜子。 镜面和先前的水幕差不多,也出现了影像,只是较之水幕清晰数倍。
影像内,是澄空佛祖的无相山佛殿,佛祖盘膝坐在莲花台上,台阶下,有个男子与他对面而立。
简小楼可以看到澄空的正脸,却只能看到男子的背影,看到他墨黑的长发半披半束,露出宽厚的肩膀。
简小楼正觉得此人背影有些眼熟,澄空佛祖忽然抬起手来,朝着自己的方向指来:“你看。”
有着漂亮头发的男人转过身来,应是面前也有个什么镜面宝物,他看到了简小楼。
简小楼直愣愣注视此人,再次慢慢起身,喃喃自语:“朝……朝歌。”
是朝歌。
对于简小楼来说,她与朝歌并未分别太久,他的模样她记得非常清楚。
相比从前,他没有太大的变化,仍是一对儿波光潋滟的黑瞳,只是眉间那一抹风情不见了,被一道深深的竖纹取而代之,应是时常皱眉的缘故。
朝歌长身玉立,眼眸中溢着长者的慈爱,微笑着道:“小楼,你还好么?”
便是简单一句“你还好么”,简小楼一直强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转过身,紧紧闭上眼睛,微微仰着脸,任由眼泪无声流了一会儿,才用手背抹去。
再次转身,她吸了吸鼻涕,也笑着道:“我还好。”
朝歌像是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化为一声清浅的叹息:“好孩子,从小镜主那里,该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吧。”
简小楼不知道什么是该知道的,但她不想知道太多了,点点头:“公公,您是有什么事情嘱咐我么?
朝歌此时出现,必定不是与她叙旧的。
朝歌没有急着开始,轻柔询问:“你的小脑袋,现在清醒么?”
简小楼“恩”了一声。
“那我开始了。”
朝歌忽然朝着前方撒了一些细碎的金沙。
那些金沙像沙画一般,勾勒出一副辽阔的地图。
简小楼辨认:“星域?”
朝歌指着西北方一片区域:“此为四宿十方界,再往西北,乃法宝世界。”又指着东南方一片区域,“此为太真界,这里是赤霄,这里是天山剑阁所在的天霜界……”
简小楼不急不躁,慢慢听着。
看到朝歌,就像是吃了一剂强效定心丸。
“星域至今,差不多已有三百四十万年的历史。前八十万年,星域内部各个小世界是独立的,没人可以突破界域结界,进入星空中。星域历八十至一百万年间,有修士突破了这层结界,创造出裂天弓,用来射|穿其他界域的保护结界……”
星域的历史,简小楼当然知道。
裂天弓出现之后,星域内星球和星球之间开始不断打仗,虽然打的血流成河,却也是星域大融合的开端,站在后世的角度,那段历史代表着星域文明的进步。
“但也是这个时期,由于裂天弓的滥用,星域世界壁动荡,被外族入侵。在西北,有沙萝作乱,吞吃许多小界域,最后被天行大师关进法宝世界。而在东南方,深渊兽族与天山的战争刚刚结束。”
“两件事发生在相近的时期,有什么联系么?”
“事情是没有联系的,只是我在这段历史中,发现一个有趣儿之人。”朝歌摸着下巴,冲她眨了下眼睛,“沙,那条幽冥银龙。他的生辰颇有些意思,他出生在天行大师出生之后,当时兽族正和天山苦战,他出生以后没多久,天山剑阁开山老祖便得到了一柄月痕神剑,将兽族给赶回深渊去了。” 简小楼在心里仔细琢磨,仍然想不明白,满脸茫然的看着朝歌。
朝歌忽然换个话题:“小楼,七绝体内有着幽冥兽的血统是不是?”
简小楼点头:“是的,所以兽王心心念念的想要夺舍他。”
朝歌再问:“他的孩子,也该有幽冥兽的血统对不对?”
简小楼再点头:“他作为楚封尘活着的日子里,百里溪找他借种,怀上一对龙凤胎。当时百里溪进入了天人五衰,身体承受不住,精气只够孕养一个孩子,另一个孩子,被我藏在我二葫肚子里的静止空间内。百里溪当时选择了男孩儿,我便将女孩儿从她肚子里抽出来,结果后来百里溪生了个女儿,儿子在我葫芦里不见了……”
简小楼从前没少因为此事头疼。
每次通过二葫里的传送阵前往十万年前的四宿,她都得在葫芦里飞上好几圈。
百里溪和七绝谁也没有指责过她,可她心中有愧,总觉得是自己将人家的儿子给弄丢了。
“时光不是窥探过你的记忆么,后来无聊时,她有和我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