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节(2 / 2)

“恩,看在你良好的认错态度,我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原谅你了。”魔女走近厨房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明天再给你做一盘,给你解解馋。”

我不禁伸伸舌头,照这吃法,不把我撑死也得腻死。赶紧给她打了个岔说起了我工作的事。

魔女说:“你别太着急,大不了别为人家打工了,自己去lij去吧。”

我叹了口气说:“不赚大钱也不是回事啊,不怕我没钱养你啊。”

魔女走到我的背后,双手环抱着我的腰说:“我不怕,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

我想立马转身过去,想说什么,可终究没说出来,两个人只是一如往常的沉默。

我抚摸着林夕的脸颊,吞吞吐吐地说:“林夕,不如我们那个吧……”

她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了激动,正如我也知道,此刻她的心情绝不宁静。林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我说:“先别这样,我想和你谈谈你的事业的事。”

我皱着眉头,心里渐渐焦躁起来,为什么一定要谈这个,为什么?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尽可能用最平静的音调说:“为什么要谈这个呢?” 魔女正视着我的眼睛说:“我只是觉得,你该有些出息了。”

我握着魔女肩膀,焦急道:“什么叫更有出息,像你爸爸一样说的,一个月五百万!?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爸这句话我就恼火!?”

“巴不得他死了对么?”魔女冷不丁的问。

我竟然张嘴就接道:“嗯……”

话出口的第一秒,我就开始后悔了;再下一秒,啪!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我左耳轰鸣,两眼直冒金星,左脸在一片火辣辣里,像发酵的面团一样快速膨胀。事情是这样子的,我挨了她的第n记耳光。电光火石之间,剧情已经急转直下。上一刻还是阳光明媚,突然间一道晴天霹雳,然后跑起了许多猫和狗。男女主角站在当地,脸上表情各异。我捂着迅速增肥的左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魔女;她则紧紧抿着嘴唇,跟我四目相对。

魔女终于开口了,她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

我气鼓鼓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自己把脸往你巴掌上撞。”

魔女不计较我的态度,伸手来摸我的左脸:“关切地问,疼吗?”

我扭头闪开说:“疼也活该,是我自己犯贱。”

魔女收回手,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要这样说自己。”

一直以来我都压制着自己的怨气,就像火山里的熔浆,在这个时刻,我终于椰了!

我几乎跳了起来,像骂街的泼妇一样,气急败坏地说:“够了!你到底要我怎样?为什么我一直以来,事无大小,都要照你们家说的做?别把我当成铁皮青蛙,上个发条就跳,按着脑袋就停!”

我的音调如此之高,把自己都吓了一跳,魔女显然更没有料到。她看着我的眼睛说:“小洛,你觉得你是对的吗?”

我吞了一□□水,刚才发泄了一通过后,我多少恢复了一点理性。我心知肚明,自己当然是有错的,那句话伤人太深,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说出口。刚才之所以那么强势,是因为她首先认错了,所以我觉得自己是有理的一方,应该趁机会发挥一番。可是,现在就认错的话,刚才那义正词严的撒泼,又算个屁啊?

我把心一横,梗着脖子道:“我全错,你全对。”

魔女说:“我们讲道理好吗?”

这么多天的不爽,让我有种一条路走到黑的感觉,继续耍赖道:“我不懂道理,我是流氓。下等人,终究配不上你的。”

她摇摇头,斟酌再三,终于她轻轻地说:“那你想怎么样。”

这句话她说得那么轻,却有着决不妥协的质感。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当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终于我恼羞成怒地说:“大不了我走!离婚!有什么了不起!我受够你了!”

男子汉大丈夫,说走就走,我一个转身,噔噔噔地走出来。我在门口弯腰系鞋带,心里不断对自己说,不要怕,不要怕。然后我就不怕了。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我站在灯光昏暗的走廊上,心神未定。

就这样走了吗?我在走廊上慢慢踱步,幻想着魔女会出来挽留我。她当然没有。如果她开口要我留下,我会态度坚决,立刻转身离去。但她偏偏一句话都不说,这就让我的坚决打了折扣,让我的离去变得迟疑。随便辜负别人给的,苦苦盼望得不到的,人本来就是那么贱的玩意。

我在门口转来转去,越想越不对劲。那么,进去跟魔女道歉?

按门铃的手停在半空,我一跺脚,算了,我丢不起这脸!我回家照看父亲这段时间,她就去看了两天,莎织去的次嗜她还多了几倍……我今晚的火气大部分从这事而起的。我带着满腔的焦虑进了电梯,脑袋里乱糟糟地想着很多事情;你知道,当一台电脑运行太多程序的时候,它就会出现蓝屏。蓝屏的钙,好喝的钙。

排气扇嗡嗡嗡地转着,我的大脑却突然就不转了。我呆呆地看着玻璃墙里的自己,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像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境。

按键,灯亮。

电梯开门,关门。

下沉,下沉。

电梯开门,关门。

车库。

上车,打火。 方向盘。

开闸,保安敬礼。

然后是黄澄澄的路灯划过车窗,外面的景物一一掠过,路人,车辆,天桥,都是静谧无声的梦境。

就像突然醒来一般,我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站在翡翠湖面前。我环顾四周,左边一片灯火辉煌,映得天空像在燃烧。我这里却被漆黑笼罩着,空气里的古怪气味证明,这里是我带魔女来过的地方。

天气当然是凉的,可是我身上的某一部分,却非常温暖,呃,我指的是脸。我摸了摸新鲜出炉的左脸,安慰自己说,也算是一种独特的人生体验吧。可是,这到底算是什么事?

情绪一下就上来了,我气沉丹田,对着湖面撕心裂肺地大喊:“都去死吧!”

大叫了一通过后,我回到车上,打开了cd机,然后任由车门开着,让音乐流淌到地上。我用脚尖蹭了蹭泥地,它被碎浪染得湿漉漉的。一个问题在我脑海里千回百转,百转千回,这婚啊……到底是离不离了?我案件重演般的,回想起很多事情的经过。我尽量想让魔女的形象变得不可理喻、神憎鬼厌,这样子的话,我才能有离婚的决心。

可是,好死不死的,我越是案件重演,越觉得元凶其实是自己。无论让谁来评理,多半都会说是我错了,是我沉不住气,是我操之贡,是我说话不经大脑,伤了她的心。我踢着脚下的碎石,那么,我要向老婆道歉吗?要吗?不要吗?

唉,算了,丢脸也不是第一次了,如果当面道歉难以启齿,唉,那是我心爱的女人,我的老婆啊。在乎什么脸面?快回去啊,白痴!我不再犹豫,咻一声钻进新胜达,像藤原拓海一样,飞奔!十五分钟后,我又站在了门口。我再无半分扭捏,恶狠狠地按响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