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集体都傻了。
宋文远积极乐观,温柔爱笑,极少在他们面前表现出病容。突然他就满身是血,脸色青白地躺在那。
他那么大的块头顿时都瘦弱了好多,两只眼睛都凹进去了,皮肤泛着青灰色。
他们都被吓到了。
整个班沉默了许多天,中间有一天,他父母忽然回来拿走他的东西。刘裴帮忙收拾的桌洞,一再地道歉,他的父母反而没说什么,只是拿了东西就走了。
最后路过宋靖的时候,他父母特意将桌洞里剩下的小熊软糖留给了他。
那些糖已经扁了,被风干了,变成了硬硬的糖干。
他父母含着眼泪:“他说,你是他唯一的朋友。”
宋靖拿着那包软糖,良久地不发一言。
没人敢去问刘裴,他们坚信宋文远还会回来的,然而一天天的过去了,宋文远还是没有回来,期间风言风语的,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转学了,还有人说他不上学了,人心惶惶,随后烟消云散,日子还得过下去,但最终宋文远再也没有回来过……
贺文舟最近不太敢惹他,两人恢复了来往,但宋靖沉默了许多,他也不敢说话了。
冬天的早晨,他穿着厚外套将宋靖搂在怀里,怕他手冷,握着他的手给他呵气。
宋靖望着窗外,在公交车的上下起伏中驶向学校。
一整天阴沉沉的,到了晚自习,教室里气氛太憋闷。大家仿佛都知道学习了,一个赛一个地拼命,搞得刘裴都想让他们别那么乖。
有些事是无法开解的,只有靠时间消释。
宋靖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宋靖是从来不浪费晚自习的时间的,他一起身,贺文舟心里一急,也跟了出去。
外面有些冷,天很黑,明天下午就国庆放假了,这是他们待的最后一晚。
操场上就更黑了,荒草依然长得一人多高,也没有人来修剪。远远有路灯的光,也是很暗的。
今天阴天,没有星星。
宋靖在夜幕中穿过教学楼,一直走到操场上去。
胶皮跑道到了晚上很凉,篮球框发着生锈的味道,风吹来树木荒草,影影绰绰。贺文舟沉默地跟在他后面。
宋靖在跑道上来回走着,寻到一处地方,将风干的小熊软糖放在了一侧跑道旁。
血迹已经渗透进胶皮跑道里,变成了一块暗色的印记。
贺文舟骤然很难过,手里有半块巧克力,听说宋文远喜欢吃甜食,便将那块巧克力也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