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机就无法登陆微信。
连确认一下都没办法。
傅景轻轻地叹口气,顺便登陆邮箱看看前几天投的稿子,审稿人有没有回复了。
却看见一封私人发来的新邮件。
发件人是熟悉的名字。
顾青瓷的网名。
傅景有点懵懵地点进去。
看见竟然是一段长长的文字:
启信佳。
星星,你已经整整一天没有接听我的电话了。
思来想去,决定给你写封信,来为自己做些辩白。
事情开始的误会,只是陶娴在跟你开玩笑。因为她以为你进来酒吧第一次,第两次,绝对不会再有第三次。
因为要替我这个朋友保密隐私,所以一直没有纠正过这个信口胡说。
抱歉,应该是姐姐骗了你。
之前说没有故意骗你,也是在避重就轻。
其实很多次,我都想着该怎么告诉你实话,没说的理由在后来变过很多次。
星星,我生性冷漠,没有尝试过对别人的热情回以温度,也很难亲自体会到感情的萌发和灭失。一切人和人的联系在我眼里只是数据而已,可供解读使用,可供撰写编制,并且这些数据需要进行定期的维护。总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用理性处理的事情。
所以归根到底,为什么我不早点解释清楚。
大概是,从那个由玩笑引起的误会开始,到之后我们的相处姐姐觉得你是在喜欢一个相貌漂亮、没有工作的柔美女性。
星星,姐姐跟你的理想型,差距实在有点大。
我很抱歉,任你误会了。
我的父母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离世,明明是靠着他们的遗产起家做生意挣钱,却说成是在花父母的钱。虽然不想承认,但如果说心中没有故意
我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
星星,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当一个你心中幻想的那种普普通通被父母养着的单纯女性,跟你平凡地共度余生。
你觉得,像我这种人都是反社会人格的。
星星
虽然如此,但我平生没有做过坏事。
星星,以前和你说过,我是很有佛缘的人。
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我本打算守着这句话独身过完这一世的。 以为你很快会消气,睡一觉就会没事,明天又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姐姐长姐姐短的。
以为你在撒娇等我来哄你。
以为就算离开,你也不会切断联系。
或许还自以为,你真正离开我的平静还能回来。
今晚窗外的星星很亮,我盯着看了很久,这个家里没有你送给我的那一副星辰相框。
又想到你之前说过,星星是永远。
真的会永远吗。
你总是能不经意地,把我的心弄乱。
星星,你的仙人掌我不敢浇水了,还是等你回来照顾它吧。它很想你的。
星星,你快一点消气。
你怎么可以,让我联系不到你。
第56章
这封邮件,傅景仔仔细细地读了好几遍。
她眼眸映着屏幕的光,由于呼吸放缓,心跳又太快,渐渐四肢百骸都有些麻麻的感觉。
手指悬在键盘上,快速地敲下很多字。
发出去前再看,怎么全是些几乎语序错乱的话。
她以为顾青瓷不会再来联系她的。
毕竟只是两天的行程,她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回去了。
她又是那么忙的人。
傅景本来觉得,手机丢就丢了,不要耽误这边的事情就行。
毕竟,从小到大没人会在意她的行程,没人会关切询问她有没有安全抵达酒店,没人会对她嘘寒问暖、关心天气、嘱咐添衣。
所以,傅景没想过手机丢了,还会有人着急她。
傅景眼眶渐渐浮现层泪意,她吸了吸鼻子,逼自己闭眼深呼吸冷静。
然后句子删删减减。
回复过去:
[姐姐,对不起,我换号码了,等会儿再给你回个电话。]
发送出去,傅景猛地合上电脑起身。直接在睡衣外面穿件风衣外套,央求着蒋秋彤陪自己去买部手机和电话卡。
这个时间,说晚并不晚,可正常办卡的运营商营业厅早就已经关门了。
她们两个人打到车,在司机师傅的指点下,准备去附近家小商超的手机营业店看看。
坐进出租车里,傅景转头望向窗外,橘色路灯明明暗暗地流转在眼里。想着刚才自己的秦子衿的聊天。 秦子衿有再次地跟她说:傅景,你不要有什么情绪就躲起来。
这是傅景很小养成的习惯了。
其实她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思维混乱的时候容易效率低下,做出很多错误的决定。傅景调整的办法就是找个四下无人的角落藏起来。
记得初中那年。
校里的文艺汇演,每个班级都需要安排人上台表演的节目。傅景小时候过几节钢琴课,勉勉强强算能弹下简单的曲子。
因为班级根本没人想要报名参加,所以文艺委员直接把傅景的名字报了上去。
然后才通知她声。
傅景并不愿意去,跟她说却怎么也说不通。
反而被灌输了大堆需要有集体意识、你别总那么自私行不行、每个人都有义务去做些为班级做贡献的事情、你看秦子衿写过那么多作文,我次次都有画黑板报,请问你干过什么吗?
傅景被讥讽得哑口无言,她对女生抛过来的恶意,总是会持以避开远离的态度。
所以也没继续跟她说。
她出教室,转去老师办公室讲了这件事。
班主任也因为没人报名而烦恼,所以知道事情后并没帮着傅景的意思,只是重复了遍文艺委员说过的话。
是用比较温和而循循善诱的那种语气。
敲定了傅景得上台表演。
傅景打心底就不喜欢,甚至是反感厌恶去做这件事情,可依旧要被逼着去做。既然怎样拒绝也没用,那她只能调整自己的情绪再好好地面对。
傅景调整心情的办法,就是找个四下无人的角落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