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连连讨饶,也顾不上和乡亲们八卦了,一边赔笑一边被他婆娘揪着回家去,沿路的熟人笑话了他一路。
从这些老百姓的口中,庞昱和白玉堂了解到,莱阳县令包勉不但为官糊涂,还宠妾灭妻,一度与老娘闹得很僵。包老夫人见儿子被美色迷得神魂颠倒,连老母亲的话都不肯听了,一气之下把儿子赶出家门,自己跟贤惠善良的儿媳关起门来过日子,几乎足不出户。
由于老夫人不肯喝艳娘敬的茶,不同意她过门,艳娘这个小妾也名不正言不顺的,名义上只是个外室,连妾室都不是。但实际上包勉另外为她置办的府邸里,所有的下人都喊她二夫人。
她年轻貌美,身段妖娆,能说会道,和包勉的刑案师爷文若愚一块给他敛了不少钱财。
艳娘花钱大手大脚,过得奢侈,这些年来她没少收受贿赂帮人办事,那些贵人也喜欢找她吹吹枕头风,反正十有八九都能成事。
莱阳县的冤假错案,也大半是这么产生的。
庞昱不由感慨地想,幸亏自己戒掉了女色,果然美色误人啊!
得到这些信息后,白玉堂就和庞昱就悄然离开了还在热烈讨论的人群,先回了客栈。
“为何不问问那些孕妇?”庞昱知道白玉堂是故意没有开口就拉着他离开的,所以等到四周无人的时候他才说出了心中疑惑。
白玉堂摇摇头:“人多眼杂,问一些人尽皆知的事情尚可,太敏感的话题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你是说……包勉会派人混入百姓中,看有没有对孕妇案格外关注的人?”庞昱皱了皱眉,“听那些百姓所言,包勉似乎不是那么聪明的人。”
“他虽不聪明,但他身边未必没有聪明人。”白玉堂点出一个人,“还记得方才百姓们提到的师爷吗?”
“那个替他作威作福的师爷?”庞昱想起来了,“他好像叫……文若愚?”
白玉堂点头:“他和那个艳娘,都不简单。”
的确,冤枉好人,制造为证,必然要将档案写得漂漂亮亮看不出半点异样来,可见这位文师爷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而艳娘也不枉多让,她能让最听老夫人话的包勉抛弃妻子只守着她一个人,手段必然十分的厉害。
这么厉害的两个人完全能把包勉耍得团团转,而包勉就是他们敛财的最佳工具,说二夫人和师爷之间没点猫腻,谁信?
庞昱仿佛能看到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罩在包县令的头上……
“想什么呢?”白玉堂缠起庞昱一缕黑发绕着指尖玩。
庞昱这才惊觉两人站得太近,姿势也太过亲密,不由红着耳根往旁边让了让,试图将自己的头发拯救出来:“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动脚的!”
白玉堂笑道:“我若是动手动脚了,你还有力气站在这里么?”
庞昱的第一反应是眼前这人嘲笑自己武功不济,后来才看他眼神暧昧,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暗示一些不和谐的事,狠狠瞪了眼对方。
“别闹,你别忘了,我们是为了紫河车之案来的。”庞昱说。
说到底,吴嘉奸人妻女的案子,和包勉的家事,都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嗯,所以我打算去见一见威远镖局的总镖头,雷松樵。”白玉堂正色道。
“你说是去见雷松樵,而不是直接去威远镖局?”庞昱注意到他话里隐藏的意思,“你担心威远镖局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