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安乐侯主仆的各种纠结,那头白玉堂并未耽搁,直接去了开封府。
之前他跟庞昱说过,包拯有辞官的打算,并不是空穴来风,包大人已经有两日没去上朝了,府里的护卫都脱下了官服,个个都是愁眉苦脸,一副誓死追随的模样。
公孙先生倒还是原本那样,给大理世子喂完药就回到前厅和包大人一块商量紫河车案的解决办法,不过他们两人对案子研究得越多,想法就越容易拘泥于眼前的证据和线索,难以打开新的局面。
白玉堂眼下来得正是时候。
“本来我还打算,若是裘飞那两人真的咬死不松口,就给他们灌几瓶烈酒,让他们酒后吐真言呢……”公孙策似乎颇有些遗憾,为了自己没能派上用场的加了料的“烈酒”。
包拯干咳一声,忙捋了捋胡须掩饰表情,然后郑重地对白玉堂作了个揖:“还请白少侠代本府多谢安乐侯与贵妃,若非贵妃找到了此案的突破口,只怕我们真的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了……咳。”
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管是辞官还是烈酒,都只能试上一试了。
幸好,因为安乐侯姐弟二人,局势峰回路转。
王朝、马汉去了南边调查大理世子一案,暂时还回不来,剩下的张龙、赵虎与展昭分头行动,前去调查裘飞的过去。
连白玉堂也被分配了任务,如今正是开封府用人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只是连着快半个月看不到小螃蟹,多少还是有些心情郁郁,紧赶着把事情办完,一骑绝尘地赶回京城。
庞昱还在睡梦里,忽然梦见自己被一块沉重无比的巨石压着,无论他怎么挣扎,都像是被五指山压住的孙悟空似的,怎么都翻不了身。
正当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挣动时,就听见那座山沉沉地开口:“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庞昱登时就吓醒了,喘了两口气,发现自己身上果然压着个什么东西,却不是冷冰冰的石头,而是一个热乎乎的人体。
“……白玉堂?”庞昱怔怔地看着他。
白玉堂将头埋在庞昱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嗯,总算不负使命。”
“你查到什么了?”庞昱再也睡不着了,心神都飞到了案子上,恨不得让白玉堂赶紧从自己身上下来,好让他来个秉烛夜话。
白玉堂闷声道:“长途跋涉的,你不让五爷先休息一下?”那声音里还透着淡淡的委屈。
“啊,对不住,是我太心急了。”庞昱赶紧说,“那你先休息吧,若是不嫌弃,我的床也很大——”
说到一半,庞昱就将声音压到最轻,因为他发现,白玉堂正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呼吸绵长,已然熟睡。
这人,也不知连着赶了多少路,才累成这副模样。
庞昱纵然很想知道,也不急于一时,于是索性靠在白玉堂怀里,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三日后,应包大人的请求,刑部再一次开审紫河车案。
丁大人的脸色不是很好:“包大人,刑部虽然答应重审,但并不意味着你能出现在公堂上,难道你不知道要避嫌吗?”
包拯正色道:“举贤尚且不避亲,何况我也是为了刑部的名誉与包勉的清白,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之处。”
“既然如此,还请包大人不要随便开口,以免给人落下不够稳重的印象,影响你的名声。”丁大人皮笑肉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