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熙惊恐交加地看着两人。
庞昱连忙跑进来,搭着白玉堂的肩膀笑得像只小狐狸:“没想到吧,你们装得再好,还是没有逃过本侯爷的火眼金睛!”
柳承熙忿恨地瞪着眼,在被人点穴之下,只能用粗粝嘶哑的声音问道:“阁下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的武功是藏得很好没错,是别的地方暴露你的问题。”庞昱道。
“是什么?”柳承熙问。 庞昱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是公主。”
“公主?”柳承熙怔了怔,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装得如此成功,最后却是别人的破绽将自己出卖了。
庞昱侃侃道:“那天公主给我们看了她做给你的刺绣,绣工虽然不错,寓意也好,可是她却犯了一个错误——给你的荷包,却在上面绣了竹子。而你却不喜欢竹子,宁可将一院子的竹子都砍掉,种上自己喜欢的药材。”
“所以你与公主,根本就不是恋人。”庞昱最后总结道。
若是真的恋人,怎么会连自己所爱之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不知道,柳承熙砍掉了一院子的竹子,王月要是真的在意他,稍微打听一下也会知道,更不可能将一个浑身破绽的荷包放在众人的眼皮底下。
柳承熙不得不心服口服,这个破绽实在是太明显了,他就算想用其他说法填补,也很难圆。
白玉堂道:“所以朴真言是你杀的,你是医官,手中只要有药材,想配什么药都不难,想做得天衣无缝亦不难。何况你的武功与崔尚宫如出一辙,你们二人的内力极为相似,若要找一个人来为你顶罪,崔尚宫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
柳承熙面露苦笑。
庞昱摇摇头:“但是你们仍是低估了展护卫,即使朴真言的尸身已经快要腐烂,他仍不会忘记曾经感受过的内力,崔尚宫的内力虽然与之相似,却仍有些许不同。展昭正是察觉了这一丝的不同,才想到将计就计,先把崔尚宫带回开封府,再看剩下的人会有什么反应。”
要说反应,其实行馆里的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就是没有反应才会显得更加可疑。
据说与崔尚宫情同母女的高丽公主,该吃吃该睡睡,好似并没有很悲伤,只是以往由崔尚宫贴身服侍的事,她全都自己来做了,没有让其他侍女接手。
王睿倒是有些不忿,他一直都觉得朴将军不是崔尚宫杀的,还在努力找凶手,可以说他才是表现得最积极的那个。
王昆见崔尚宫被抓,以为凶手落网,便入宫向赵祯请罪,这几日都在宫里忙活。
而柳医官,看似与往常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他库存的药材少了一点。
这些药材,就是配制引发内力紊乱的主药,他骗了留守禁军说有些药材要在月下晾晒,其实是趁机将那几味药材埋在地下,意图撇清自己的嫌疑。
可柳承熙大概没想到,在他入住行馆之前,身上携带的所有药材都有人清点过,为的就是防止这些外邦人偷偷配一些毒药带入宫中,危害陛下。
不过这些检查清点之人都是寻常宫女太监的打扮,就算柳承熙看到,也不会认为区区宫女能懂这么多。
一点疏忽,就足以酿成致命的错误。
柳承熙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有人将那么多药材全部记住,而且利用的还是收拾房间的那点时间?!”
“我大宋人才济济,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庞昱抬了抬下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