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不觉得应该先思考一下高丽王与那幕后之人暗害咱们庞家的对策吗?”庞昱顶着两个大黑眼圈问道。
“丽儿不是说这事就让包黑子去发愁么,反正那个只会在背后暗算的小人铁定也不只是想对付咱们家,连你爹我这样被人说是‘昏庸’‘贪腐’的都有人算计,像包拯、颜查散之类的清官、清流,岂不是更容易成为目标?”庞太师不以为意道。
庞昱睁大眼睛,一脸崇拜:“爹,我才发现,原来您还是很聪明的啊!”
什么叫才发现!庞太师气苦,他能坐上太师之位也不是全是靠阿谀奉承的好吗!
庞太师简直想为自己鞠一把辛酸泪,自从跟包黑子混熟了以后,儿子就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崇拜自己,将“我爹是庞吉”整日挂在嘴边了。 庞太师尚在忧伤,庞昱却等不及地让人套了马车直奔开封府,再一次把他亲爹丢在了一边。
庞太师忧伤看天:“唉,儿大不中留啊……”
可惜当儿子的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爹的郁郁寡欢,一颗心都飞到开封府去了。
开封府一如既往的热闹。老百姓们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喜欢去请包大人来决断,退了堂后,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可以顺便让公孙先生开个药方什么的。
庞昱到开封府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个妇人哭得满脸是泪,被张龙和赵虎架着胳膊往外拖。
两名官差脸上都是无奈,而那妇人却死死抱着赵虎的大腿不肯撒手,边哭边喊道:“民妇有冤!民妇真的有冤啊!……”
赵虎推她也不是,拉她也不是,裤子都快被扯掉了,再见到迎面而来的是安乐侯,就更显尴尬。
庞昱不禁上前悄声问张龙:“这位大婶是怎么了?”
张龙无奈道:“她大概是这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张龙用口型说道,“有病。”
那妇人哭得十分凄惨,一手紧抱着怀中一个圆鼓鼓的包裹,一手仍拽着赵虎的衣服:“求求你们,让我再去见见包大人吧!!民妇说的都是实话啊!或者、或者你们让包大人出来见我一面,届时你们都会知道民妇并没有说谎啊——”
赵虎实在是撑不下去了,道了一句“得罪了”,就将她一把推开,总算拯救了自己岌岌可危的裤子。
也不知是时候刚巧,还是妇人的哭声撼动苍天,顷刻间竟下起了瓢泼大雨,那妇人便直接摔进了雨幕里,满脸的雨水也掩盖不了那哀怨仇恨的眼神,她又看了一眼开封府的大门后,抱起怀中包裹失神落魄地走远了。
庞昱皱了皱眉:“那位大婶没有带伞,她就这样回去不会有事吧?”
赵虎“嗐”了一声,诉苦道:“小侯爷,你是不知道,这大婶不太正常!她一大清早来开封府击鼓鸣冤,捧了一只洗脚盆上来,说她丈夫在回家路上被歹人所杀,尸骨被歹人烧成灰掺了泥巴,做成了一个盆!”
“啊?”庞昱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有这种事?!”
张龙道:“全是子虚乌有之事!那妇人还说她丈夫的魂魄就拘在那盆里,还能和她说话,可是一只盆又怎么可能说话?到了堂上,自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包大人念在她丈夫下落不明,她又神智错乱的情况下才没有治她妨碍公务之罪,只盼能早日替她寻回丈夫,是生是死都好,省得她错将一只乌盆当丈夫。”
庞昱又往妇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犹豫道:“可看她方才的神情,又不似神志不清……”
“这才是最可怕的,看着与常人无异,实则内心早已疯癫。”张龙说起自己的经验之谈,“若是小侯爷以后见了这样的人,可一定要绕道走,否则一旦这种人疯起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赵虎心有余悸地点头:“小侯爷,别想那妇人了。你是来找包大人的吧,他就在书房。看这雨势只怕今日不会再有人来鸣冤了,小侯爷来得正是时候。”
庞昱笑了笑道:“那我就先进去了,回头请你们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