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潮拎着书包出来,放在门口,跟苗嘉颜说:“你要累你就洗澡去躺着,不用在这儿陪他聊。”
苗嘉颜赶紧说:“是叔叔陪我聊。”
“他那是憋的,平时没人跟他说话,得着个人说起没完。”
“那不然咋整,”陈广达闭着眼说,“你也不搭理我。你看看苗儿跟我你一句我一句地多亲近。”
“那是他不敢走,”陈潮拿了新毛巾往苗嘉颜脑袋上一搭,“去吧。”
苗嘉颜看看陈广达,有点不好意思走,陈潮拎着他胳膊拎起来:“赶紧去。”
苗嘉颜这才站起来走了。
苗嘉颜自己在陈潮家客房睡得还挺香,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苗嘉颜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醒过神来想起自己现在在陈潮家,赶紧起了床。
陈潮也已经起来了,他平时也经常起早起来背东西,起床不费劲。这跟初中时有起床气的他可不一样了,那时候睡不好就黑着脸。 陈广达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说:“不着急,你俩慢慢收拾,一会儿我送你们去。”
“不用你,我打个车就行,你睡你的。”陈潮说。
“我不困了,送你们正好回来办点事儿,顺路。”陈广达又转头问苗嘉颜,“昨晚睡好了吗?”
“挺好的,叔。”苗嘉颜刚睡醒头发还乱糟糟的,衣服也还没换。
陈广达笑着说:“那你平时放假了就过来玩儿啊,别老在家待着。”
苗嘉颜笑了下,说好的。
陈广达把他俩送到机场,苗嘉颜一路跟着陈潮,坐在飞机上夹在陈潮和一个陌生人中间,陈潮和他说:“得坐挺长时间,睡会儿。”
“我不困,你睡吧。”苗嘉颜轻声说。
这一天对苗嘉颜来说,有点乱糟糟的。
几个小时飞机下来,马上又是三个小时的高铁,下了高铁有人来接他们,接下来又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乡道。
苗嘉颜看着车窗外偶尔才有一辆车经过的乡道,心想这还真有点像要把人卖了。
到后来路边开始能看到花了,车里也能闻到花香味儿,这才算有了点过来拍照的实感。
司机是当地人,说着一口方言,什么都听不懂。到了地方他自己下车了,把他俩连车带人往那儿一放,走前说了句什么他俩也没听懂。
在这么陌生的地方,苗嘉颜不太有安全感,贴得陈潮很近,几乎一直挨在一起。
之前一直联系他们那个女生过了一会儿才来,招呼说:“是不是挺远的?姐姐也才到,路上耽误一会儿。”
苗嘉颜跟他打了招呼,又介绍陈潮说:“这是我哥哥。”
“我知道,”女生笑着说,“他很不讲理。”
苗嘉颜心想不可能。
女生来回打量着他们俩,问:“亲哥哥啊?亲兄弟?”
苗嘉颜摇头,没说话。
女生于是笑了,分别又看看他们俩,暧昧地说:“这样啊,姐姐懂。”
苗嘉颜不知道她懂什么,也没去问。女生没再跟他们闲聊,而是开始聊起了工作。
苗嘉颜明天早上要去试衣服,顺利的话下午就要拍第一组,就在这儿拍。
前两组在这边拍,后两组在另外一个市,开车要四个多小时。
女生说:“今天就住基地吧,这边有房间住,也很干净,她们来拍照都住这儿。”
她安排什么苗嘉颜都没意见,都是说“嗯”或“好的”。
直到听见女生说:“明天给你剪剪头发,现在太长了。”
苗嘉颜猛地一顿,问:“要剪头发?剪多少?”
“剪到这儿?”女生伸手在苗家颜肩膀上比了个位置,“行吗?”
“不行,”苗嘉颜很干脆地摇头,“我不剪。” 他下意识伸手去找陈潮,握着陈潮的胳膊,陈潮回头看看他。
“就剪一点没事的呀,”女生说,“不然一直不剪也不好看是不?”
苗嘉颜摇头。
陈潮说:“你剪太多了,快给剪没了。”
女生都让他俩给弄得哭笑不得,只得问:“那总得修修吧?宝贝儿你这自然生长的没形,修修更好看。”
苗嘉颜是真的有点慌,无措地看着他们。
“没不让你修,是不让你剪。”陈潮说着伸手在苗嘉颜后背上比了一下,“最多到这儿。”
说完问苗嘉颜:“到这儿行?”
苗嘉颜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