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寻看向他:“我问你了?”
苗嘉颜以前出门经常挨欺负, 他这小受气包样儿又不爱吭声,明摆着好欺负。
这几年红了,倒是没什么人欺负他,不像以前到哪儿都怕他受气。但离家十万八千里的陌生地方和陌生合作方,就敢让苗嘉颜自己在那儿拍,姜寻听见脑子快炸了。
“你是忘了以前那些烂糟事儿了?” 姜寻拉着脸瞪苗嘉颜,“觉得自己红了?没人敢惹你了?”
“没……”苗嘉颜认错态度非常诚恳,“我错了,寻哥。”
“你俩是心大还是胆儿大啊?”姜寻从桌子边站起来,感觉脑仁疼,“缺心眼儿。”
这事儿确实赖他俩了,没防备。姜寻训了他们半个多小时,俩人都不敢吭声,苗嘉颜时不时帮小王说两句话,再被姜寻给呲儿回来。
后来小王下班走了,姜寻和苗嘉颜一块儿出去吃饭。
苗嘉颜问:“吃什么?”
姜寻说:“吃肉。”
苗嘉颜老老实实上车跟着,姜寻开着车见他一直没动静,转过来看了他一眼。
“你是不缺心眼儿?”姜寻又说了他一遍。
苗嘉颜点头说:“嗯嗯。”
现在小王没在,车里就他们俩。姜寻声音听着没那么生气了,皱着眉跟苗嘉颜说:“陌生地方别落单儿,除非有熟人,这还用我告诉你啊?”
苗嘉颜说:“记住了,哥。”
实际上现在环境比以前好多了,或者也是因为苗嘉颜红了,其实用不着像姜寻这么小心,别人或许还会觉得矫情。
但苗嘉颜从来都听话,姜寻怎么说他他也不会生气,态度始终很好。
吃完饭姜寻送他回去,去苗嘉颜那儿待了会儿。他俩现在不住一个小区,姜寻买房了,苗嘉颜没买,一直租房住。
苗嘉颜衣服刚才吃饭让姜寻给他崩上油了,姜寻夹骨头没夹住掉回锅里,一溜油花顺着苗家颜前襟甩了一道。他进去换了睡衣,头发也绑上了,准备等会儿洗澡。
苗嘉颜二十五了,刚认识时身上那股土劲儿已经没了,反而在时间里逐渐变成了一种很温和的柔韧,让人觉得很舒服。他依然是不一样的,他的温和面向所有人,可你看着他,又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和你并不亲近。他又和善又疏离,真正的亲近只给少数人。
他被时间打磨得越来越漂亮,可本质上并没有什么改变,性格还跟原来一样。
“苗儿,”姜寻叫他,“过来。”
苗嘉颜赶紧过来了,坐在旁边,一副准备挨训的模样。姜寻无奈地揉了揉他后脑勺:“现在没别人,就咱俩。你听哥跟你说,妞儿。”
“你说。”苗嘉颜认真听着。
“这次他是占你便宜了,摆个暧昧姿势,咱除了膈应点儿也没真亏什么。”姜寻收了表情,又问,“他要摁着你接着拍呢?尺度再大点儿呢?”
苗嘉颜没出声,姜寻说:“你那儿连一个自己人都没有,他真抓着你你能推动?我不往下说了,但你想想,谁要真脑子穿孔了拍你点不能看的,或者别的,咱怎么整?”
苗嘉颜听明白了,马上诚恳地又道歉:“对不起寻哥。”
“这种事儿咱们就是吃哑巴亏,咱不能像女孩子似的出去维权,说出来就是你矫情,人拍照呢。”姜寻叹了口气说,“他发出去你越吭声他越能贴着你蹭,咱们就给人白吸血。”
姜寻在苗嘉颜这儿坐了一个小时,他俩就聊了一个小时。
话都往严重了说,故意吓唬老实孩子。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可一旦真什么时候有个万一,也确实不好办。苗嘉颜本来心里就清楚,他平时处处小心,已经防备得够多了。 陈潮发视频过来的时候姜寻还没走,苗嘉颜接起来,陈潮问他在干什么。
“跟寻哥说话呢。”苗嘉颜回答他。
姜寻凑头过来,挤进镜头里,笑着跟陈潮说:“挨训呢他。”
陈潮挑眉:“训我们干什么?”
苗嘉颜轻轻扯了下姜寻衣服,姜寻说:“跟小王他俩心里没数。”
“怎么了?”陈潮问。
苗嘉颜又扯扯,姜寻看他一眼,说:“不好好干活,不知道都想什么呢。”
“不好好干活啊?那得说,我们虚心接受批评。”陈潮笑了,又说,“但寻总说两句得了,我们心小,能记住。”
“心小?”姜寻坐回去,把镜头还给苗嘉颜,扬声说,“你自己管吧。”
陈潮那边还是上午,他就是抽空发个视频过来,说没几句就挂了。
姜寻问苗嘉颜:“不敢说?怕我告状?”
苗嘉颜摇了摇头,没说话。
“怕他和你生气?”姜寻笑了声说,“生气不至于,顶多说你几句,跟我似的。”
“别说吧,”苗嘉颜浅浅地笑了笑,跟姜寻商量,“要不寻哥你再批评我一会儿?别跟潮哥告我状了……”
“出息。”姜寻站起来,弹了他脑袋一下,说,“回去了。”
苗嘉颜站起来送他,姜寻换鞋走了。
苗嘉颜并不是怕陈潮生气,陈潮不会因为这种事生他气。
寻哥了解陈潮,可他并不了解隔这么远谈恋爱的滋味。
苗嘉颜洗澡收拾完,他睡前陈潮发视频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