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悦国的臣民照常生活着,就连当事人硕祯也依旧如常的做着他的皇帝,只是他变成了一个爱发呆的皇帝,时常会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发起呆。
有时在朝堂之上,有时在御书房议政的时候,有时在批阅奏折的时候,也有时在御花园散步的时候。硕祯不再宠幸任何人,总是喜欢躲在养心殿中。
坐在御案前,硕祯的手指轻抚在御案上的一幅画卷上,指尖轻触上画卷男子的脸庞,一遍遍描摹。御书房外是祥贵和魏恪压低声音的交谈,气氛凝重,硕祯虽听到了,但是始终不愿理睬。
他们的声音细小窸窣,但是本就心烦意乱的硕祯听得越来越烦躁,最终还是忍不住沉声喝道:“你们两个如果有事就快奏,无事就滚远点。”
“属下有事。”魏恪朗声道,说着大步流星的朝着御书房里走来,祥贵吓坏了,从身后拽住魏恪的衣袖,压低声道:“魏大人,万万使不得啊,使不得……”
魏恪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用力甩开身后的人,既然皇上都说有事可以奏,那么他还等什么。
“皇上,您不用发愁,属下愿意救回小皇子,无论之后受到太后娘娘如何惩罚,都在所不惜。”魏恪跪地,态度异常坚决。祥贵抖抖索索的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心中暗暗叫苦。
“什么小皇子?”硕祯的双手依旧握住画卷的两旁,他犀利的目光从魏恪的身上,转到祥贵的身上,最后停驻在祥贵那紧张异常的表情上不再移动。
魏恪蹙眉,立即将头转向祥贵,诧异的露出询问的目光,祥贵浑身颤得更厉害了,像是要散了架。
“说啊!”硕祯一声怒吼,祥贵原本跪着的身体,一下子歪倒在一旁,瘫软的身体,怎么都无法再动弹,“那……那……是……是是是太后娘娘不让……不让告诉您啊……”他吓得声音支离破碎的。
魏恪仰起头,没有惊慌失措,冷静的陈述道:“大牢中的皇后娘娘,两月前诞下一位小皇子,后来被太后娘娘抱走,后宫里传出太后娘娘说小皇子是妖孽,本该立时当斩,但念及有一半的血统是皇上的,实在难以……最近又听说太后准备命人送小皇子出宫……因此属下希望皇上派魏恪去……魏恪愿以自己的性命保小皇子周全。”
硕祯静静的听着,一动不动,双手不自觉地攥紧,眼睛几乎要瞪出了眼眶,有痛恨、有愤怒、也有哀伤,他的嘴唇哆嗦的厉害,胸口闷得透不过气,他甚至干脆就屏住了呼吸,这样的事情让他太过震惊,良久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