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肥咋就不讲究?“不是这只手。”关有寿赶紧岔开话题,“是三狗子他们来的几封信,有些得烧。”
“吓死我了,还以为出了啥事呢。”
你见着了没准真会吓撅过去!关有寿讪笑两声,“都怪我没说清。媳妇,冷不?咱们回屋暖和暖和?”
“我不冷;儿子,你冷不?”
“我穿得可多了。”
“行,那爹现在给你们做爬犁,回头让黑子拉着你们溜达,好不好?”
“爹真好。”
“不是有了吗?”
“媳妇,那是你的尊驾。”
叶秀荷无语地斜了他一眼。
她的尊驾就是专门拉柴火用的? 叶小凤抱着小儿子溜达过来时,关有寿正在院子敲着木头,手上的活已经出现爬犁的雏形。
虽说他现在准备的爬犁,大小上面只能坐个两三人,可顾忌到是为俩孩子准备,反而倒多了很多工序。
在北方冬天出行基本上都用爬犁,外面冰天雪地路上滑,用爬犁最是方便不过,但很少人加上棚子。
“这不就在干木工活吗?我咋听他们都说你不干啦?这些欠收拾的老娘们没人削真是活腻歪了。”
这回真是冤枉好人了。
关有寿是拒绝了两三份来料加工的木匠活,一来不想被老院那些人非议继承老头子衣钵;二来也是手上工具不齐全。
木工活也许在许多人眼里,就是随便地把几块切好的木头拼接在一起就行,但哪有这么简单。
不说必须先学徒三年还得等出师,就说真要把木工活每一个步骤都做精细,一整套工具就缺一不可。
当然。
如果是只想做简单的木工活,只需要简单的锯子和刨子就可以,但是真要是细讲来说,里面的名堂可就多了。
“我是真接活儿。”关有寿停下手,“手上工具不齐全,都是乡里乡亲的,活不干好些,心里不踏实。”
瞎讲究!叶小凤撇了撇嘴,“可惜了。他们还认准你手艺,说你爹不行,废料子不说,还不结实。”
有何可惜?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叶小凤见他又开始叮叮啪啪地敲,就知道又白费嘴舌,可惜关老三不是她亲兄弟,要不然先敲醒他这榆木脑袋。
“姐,咱们进屋。”
“不了,我还得赶回去准备晚饭。”
“不坐坐就走啊?”
小明河等了半天,小手一扯下围脖,小嘴噼里啪啦开始,“老姨,我大娘说我娘是想给你报信。”
“啪”的一声,叶小凤一巴掌拍在儿子屁股蛋上,厚棉裤遮住一点儿也不疼,压根阻拦不了儿子。
“天佑哥,你奶家今儿杀猪。”
关有寿手一顿,继续敲。
“你大伯找我大爷爷说你奶没留神砍死了猪,我大娘说你奶还真爱惯大儿子,想吃肉就直说呗。”
“我娘说你们分家说好了要分你家一份,让我爹去瞅瞅咋回事,她来瞅瞅有没有人来喊你家。”
关天佑蹲下看着关有寿,“爹?”
“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就是给了也别要。”
“好!”果真闹掰,太好了!
“过些日子爹会找个机会,把分给咱们家的东西都还给他们。往后咱们家是真正的独门独户,怕不怕?”
叶秀荷朝又想开口的叶小凤微微摇头。我闺女好不容易把她老子哄开心,别问、别说、别劝。
“咱家早就是独门独户,我妹妹出事,他们谁帮咱?爹,我一定好好学本事,让谁也不敢小瞧咱家。” 关有寿欣慰地露出笑容,“好,爹等着。”
叶小凤“报信”完毕,抱着小儿子急匆匆回去准备晚饭……没隔多久,她那口子马振中晃悠着进来。
“走了吧?哎哟,你哥们差点被他媳妇逼死。”
关有寿乐得放声大笑。
“老让我去盯死猪,非得较真到底有多少斤,这又不是找媳妇,至于嘛?老娘们的心思真没法说。”
关有寿放下手上的工具,不干了!“那你完成任务没有?”
“知道你不在意那点东西,去干啥?今儿抠出两斤猪肉,明儿没准就要你身上二十斤人肉,没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