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在哪儿啊?”
“来了来了~”在西屋翻书的关天佑连忙高声回应,跑出了自己房间,“醒了啊?睡够了没?”
“咱爹呢?你们起来咋没喊我?”
还喊你?
就为了让你能睡个好觉,我连东屋都不敢待。傻妹妹,还真以为我不知你昨晚肯定是等我一睡着就溜了?
“咱爹有睡到点,我盯着他了。现在快要十一点,半个小时之前我已经给咱爹娘送了水。还要睡不?响午饭也已经好了。”
“你烧的啊?”
“都是现成的,我就热了一下。”
关平安看着进屋的天佑,竖起大拇指莞尔一笑,“哥哥真棒!”
傻~就热一热饭菜有啥值得好夸的?“要不再睡会儿?反正现在没事儿。前面两天还轮不到咱们上阵。”
“听说地瓜啥时收了没?”
“你又想去割藤?”
“不去不行,去年干得太猛。”
关天佑顿时爆笑出声。
“五丫姐没找我?”
关天佑斜倪着她,“想赚工分?”
那是肯定的。
她家去年之所以到了年底能分到三百块,是逮着了野猪的缘故。可今年不光野猪都怕了,队里规矩也改了。
之前说说一草一木都是集体的,如今的局势才是动真格的。就是打着了野猪,工分也没多少。
她爹能忽悠她娘,可忽悠不了她。她娘现在是被她爹给忽悠得算不明白账目,可等过后分粮跟她小凤姨一对比。
得~
往后谁都别想妨碍她娘赚工分。就是入冬了,她娘也会上全工。她当闺女的能不拦着点快多攒些工分?
这可是农忙,工分翻倍翻倍的上。她只要在地瓜地里每天都拿到十面小旗子……嘿,嘿……妥了~
“你在琢磨啥?”
“没~”关平安果断摇头,“我又不是五丫姐,干啥老想赚工分?咱们之前打猪草攒下的工分,还有草药,够了。”
“真的?”
“不骗你。除了队里要求咱们这么大的小孩儿干的活,我绝对不会跟五丫姐一样拼命。得不偿失啊。”
姑且相信你一次。关天佑闻言就没再这个话题里绕,而是谈起小山谷里还有没来得及收集的东西。
这一点没什么好谈的。
说一千道一万的,一切还得先给农忙让路。等秋收之后,他们的老子算好队里的总账才有时间细谈。 兄妹俩人脑袋抵脑袋的窃窃私语。
别说。
去年还有自留地,还有前后院的一堆活儿。今年这个秋收,除了能在队里干活,还真想不起要干啥。
关平安倒是还有干了一半的黄瓜山,晾在那儿的白菜等着开刀焯水。可这活儿,只能她自己偷摸地来。
勤快的孩子闲不住。
何况是又听到了一则坏消息。
结伴同行去田间地头送响午饭的兄妹俩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决定去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其中捡麦穗就行。
据说几位老庄稼能手夜观天象得出一致看法——未来五六天后很有可能会下大雨,抓紧抢收!
这话一出,就连得了老寒腿的年迈老人都时不时地摸摸老腿,一边继续看场,一边担心腿疼发作。
腿疼不可怕,怕就怕这一年的大好收成泡汤。
“这几天得派人守着才行。你让下面的小队长各个给我盯牢了谁都不准磨洋工,更别说请假。”
“行。”
“咱们大队今年吃稀吃粥就全靠这会儿功夫。上点心,别老觉得抹不下脸。谁要是敢叽叽歪歪,直接给我踹过去。”
“行。”
紧皱眉头的马大队长说完见大侄子不动,差点一脚踢过去,“还不去干点活?还待在干啥?想说啥快说,我还得去东头瞅那几个有没有犯懒。”
马振中见他已不耐烦,可不敢再耽误,“大爷,你瞅这样成不?咱们大队里的地呢,你跟支书俩商量商量,就按各自收的地儿登记各自公分成不成?”
马大队长的脑袋一撇过来怒瞪着小侄子,“快把这心思给老子熄了,不然老子削死你个小兔崽子。”
马振中连忙打着哈哈,“我这不就跟你一个人说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