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是说红地毯不见了?”
“是呢。”关平安哪敢给她老子缓口气的机会,噼里啪啦地就接着说道,“爹爹,我也不知是咋回事。”
“这不就是牙齿掉了,你和我娘又忙得连眯一眼的功夫都没。我就寻思着先藏好牙齿等你们有空了再扔到屋顶。”
“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不就涑口那会儿往地上一吐,这里就变了个样儿。哎哟,今儿个可差点吓死你闺女我了。”
“爹爹,你放心,我可没哪儿不舒服。”
说着的同时,关平安抓着她老子就走,“有啥你要问的晚会儿再说哈,咱们先去拜拜老祖宗。”
蹙紧眉头的关有寿还在默默分析着闺女的话,一个没防备,就被他闺女给拽进前堂正房的厅堂。
然后?
趁着她爹失神地望着香案的空档,关平安溜了。借口?她已经说了啊。再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压根不需要的。
她倒是想说真话,可咋说?爹爹啊,只要你闺女割了老多的血,然后撒遍小葫芦,它就进化了?
她爹要是不担心坏才怪。
还是先让她老子冷静冷静。
当然,这个冷静节奏,她关平安必须要掌控得当。不然的话,要是先让她爹回醒过来可就不妙了。
躲在树林子的关平安就这么坐在一颗树的树杈上,紧闭着她的双眼,静静地观察着里面她老子的一举一动。
可她又如何能从关有寿一脸平静的神情上得知她老子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再见深红色金丝小锦囊?
别瞅着这颜色与当初那个小锦囊不同,但关有寿不是他闺女关平安,没谁比他更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当时他确确实实地将小锦囊塞进小葫芦内,然后随着小葫芦风化成一撮粉末之后,它连渣都不见。
而那块红地毯时,哪怕没有任何人给他答案,但关有寿从布料的金丝与纹理之处再推测一翻,他就已经确定无比那块红地毯就是那个小锦囊。
虽说他也想不通好好的一个小锦囊为何居然成了一块毯子,可这世上本来就有些事情不能以常理推断。
就如他自幼佩戴到五岁的白玉葫芦。
要不是他当时亲眼目睹到了小葫芦一放到他闺女手上,就突然风化后化成一道光闪进孩子的后脑勺这一幕。
这么邪门的事情,谁信?
或许也是被闺女给一次次地吓着,吓得关有寿人家的心脏功能还是相当不错的。最起码他没出现关平安所担心的晕倒不是?
深呼吸了一口气,关有寿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先掏出口袋内的手帕擦了擦双手,然后他伸手触摸着香炉上的那个“关”字。
当然,也不是如此简单。
就是关平安来不及先诉说一二,但这个类似小篆体的“关”字,无疑也给了关有寿极大的勇气。
莫名的,这对父女俩人的神思路又一次走到了一条线上。而且彼此的行动更是一致,关有寿也先跪在地上叩拜三个响头。
然后出声念叨?
非要~
对于自家闺女的身世,关有寿就从未想过坦白的一天。哪怕将来真一天被人撕开,他也没想过承认。 就是这世间真有通心术,或是关家的老祖宗真有灵,此刻也不能从关有寿默念的一串词里得知真相。
他默念的什么?
“老祖宗在上,不肖后辈关有寿在此叩谢老祖宗大恩大德。恳求老祖宗护佑不肖后辈之女关如初,小名儿平安一世平安。”
“不肖后辈关有寿愿以这一世所有的福运,换以一对儿女从今往后一世喜乐康平,再无疾苦一日。”
父女俩人又是有志一同的,默念了一大串内容非常接近的祈祷语。反正他们关家老祖宗真有灵的话,都会少不了。
关有寿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再起身从香案上面的一扎香里取了三支香点燃插上,他又是再次叩拜磕头。
这一番动作下来,时间可不短。最起码是关平安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这不,一等她老子结束,她立马闪身而入。
“爹爹,快,你快拿小葫芦和小锦囊。”
关有寿连忙轻喝一声,“不得在老祖宗前面大声喧哗!”
这话一出,吓得关平安麻溜儿地双手合什跪在地上磕头,“老祖宗啊,你可不要怪我啊,我最听我爹的话了。”
关有寿无语地撇开脑袋。想一想,他又忍俊不禁地勾起嘴角。能得到他关家老祖宗护佑的可只有他闺女。
这说明什么?
他闺女可不就是有福之人。
“爹爹,我个矮。”
好吧,你赢了。关有寿正伸手去取……而他身后说着自己个矮的某人,她搬板足案的速度可不慢。
一凑到其中一架博古架的前面,关平安站上去的目标就是对准其中空格上的一个金丝楠木小匣子。
难道是她忘了刚刚新发现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是的。心虚的关平安还想缓缓再来,免得吓坏她老子。
可?
很快的,一急眼,关平安就顾得了头却顾不了尾。听听……她爹居然不挤出两滴血?那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