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点点头放在柜子上,“明个早上你们拿了吃,放久了也不好。”说完自己便打水洗漱去了。
隔天一早,吃过早饭禄生就去了学堂,宝儿提前去找过李夫子,付了束脩,倒也是个通融的,虽然禄生年纪是大了一些,但是贵在有学的心。
宝儿喂完了鸡,小山说等这些鸡下蛋还要一个多月,到时候收完谷子起好房子,她还打算弄个大一些的地方养鸡,旁边的林子不大,围起来刚好做养鸡的场地,只是这租金,她还特地跑去问过里正,里正说这块林子地不是村里的,是县城一大户托着他们的,最少分五年租,每年的租金三十两,这地也是没人要空闲的么,宝儿他们若想要还可以再便宜一些,也许明年运气好凑一凑,还是可以租下来的。
两个月过去,那三只当初抱过来的小狗已经长大了许多,小栓经常是带着它们到处乱跑,邻居家几个小孩也十分喜欢,甚至提出问宝儿要一只回去养都让她给回绝了。
下午的时候宝儿特地找了小山帮忙去后山剪菊花,“小山哥,我有个主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到了后山宝儿一刀一个剪的十分熟练,远远望过去有好些地方已经被宝儿之前剪过了花苞,小山不明白她剪这么多菊花做什么,“什么主意。”
“我有个养鸡的好办法,养出来的鸡比别的长的好,鸡蛋的成色也好,肯定能卖的比别的贵。”
“什么办法?”
“办法不能告诉你,等我们家那几只鸡下蛋了你来看看。”
这养鸡的大业她一个人完不成,禄德要忙地里的,禄生上了学就要专心,两个小的别添乱就不错了,和小山合作是目前最好的人选了。
小山家也有养去卖,一只鸡卖一百个钱,他也想过多养一些,但是地方不够大他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宝儿这么一说,他倒是起了几分心思。
帮着宝儿剪了不少菊花回家,宝儿已经在家里存了许多起来,前段时间采的都已经磨成了粉末,按照每天的计量拌在饲料里喂鸡,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那几只成色长的特别不错。
正当宝儿将新采的菊花洗干净了放上架子晒的时候,身子微微一晃动,接着她感觉到地面震动了一下,这感觉去的很快,宝儿赶紧进屋子看了一下,床铺上竟然落下了不少的灰尘,她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屋顶没有异样,鸡舍里的鸡叫的异常奇怪,三只小狗在院子里跑了两圈试图冲破院子门往外面跑,不停地吠叫。
宝儿赶紧从柜子里将钱袋子拿出来放在衣襟里,将床铺上的柜子拖着挪到地上,从里面拿出了一些衣服用布包了起来,再卷起一床薄被子让翠儿抱着,在灶间里将所有的米都袋子装了起来塞到结实的柜子里,从灶间里拿一个篮子将早上蒸熟的玉米和一些糜子饼都放进兜子里,做完了着一些,她才拉着翠儿去苏济林家叫小栓。
“济林哥,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震动?”宝儿拉着翠儿跑到苏济林家,苏济林带着他奶娘顾氏和小栓此刻正在院子里。
苏济林看宝儿手上的大包小包,也皱紧着眉头,“看来我猜的没错,你也感觉到震动了么,我怕是翻地龙了。”
宝儿神色一紧,果真是地震么,“那济林哥,你们收拾些贵重的东西赶紧去空旷的地方,岁,去晒谷场,这儿危险。”说罢拉着小栓往门口走,正走两步,一阵猛烈的震动感传来,宝儿只见苏济林家的墙头微微偏向一边倒的趋势,中间竟然裂开了一条缝隙。
苏济林赶紧和顾氏进去拿了些东西,宝儿拉着她们走在路上,大哥还在山上,这地震也不知道会不会导致山体塌方,陇坡的地都十分的松动,这一震可...
宝儿心里正担忧着,四处的村民都抱着大包小包从家里出来了,不一会,一个带着包头帽子的村民快速的敲着铜锣跑在路上喊着,“翻地龙啦,大家收拾收拾去晒谷场。”一转眼从宝儿眼前跑过。
小栓害怕的抱着宝儿的身子,“姐。”
宝儿镇定的环住他们俩,低声安慰,“别怕,我们先去晒谷场等大哥和二哥,快走。”容不得宝儿再多想,这一阵一阵或大或小的动静,虽不至于看到房屋倒坍的情形,但是谁晓得之后会如何。
到了晒谷场,哪儿早前空旷的场子上已经有了不少人,有些牵着自己家的羊和牛,拉着牛板车装着许多东西,宝儿只来得及带一些钱和衣物,她只能期盼这只是被波及到的,即使屋子有所损害也不会将她特地放的箱子压坏了去。
没过多久,晒谷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宝儿抱着小栓和翠儿听着周围人说路上跑过来看到的情形,整个心揪在了那里。
不会的,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宝儿感觉到有些冷,抬起头才发现天空竟然暗了下来,淅淅沥沥地飘起了一些雨,屋檐下是绝对不能去的,有些带着蓑衣的人都将雨具拿了出来,所幸这天气还不算冷,宝儿搂着小栓和翠儿,根本无暇去想别人的事情,心心念念着两个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嫦娥和后裔的故事,咳咳,凉子凭着记忆写了一些,月底了,疯狂的忙碌时间到了,凉子讨厌加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蜂蜜水顺产的效果还真是宝儿听生产过的姐姐说滴,预产期前些天常喝点红糖蜂蜜水,貌似有利于减轻生产时的痛苦,反正就是好东西啦~~~~
☆、第二十三章:朝廷赈灾【抓虫】
宝儿也不记得隔了多少时间,忽然间听到耳旁有人在哭泣,说着为什么还不见爹回来,宝儿这才猛然惊醒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天色临近夜晚,宝儿赶紧从兜子里拿出苞米棒子塞给小栓和翠儿让他们先吃着填点肚子,自己紧挨着怀里的东西,生怕有人一个手充偷了东西。
雨下的很小,绵绵细雨一般打在身上没什么感觉,宝儿拿出一个糜子饼吃了起来,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宝儿站起身子,人群里挤出来沈老爹的身影,他看到宝儿她们三个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抱起两个小的让宝儿拿好东西就去了孙氏她们呆的那边。
沈老爹他们人多,还是带了些箱子物件出来,宝儿将薄被披到小栓和翠儿身上,这个时候孙氏也没空计较什么,心念地都是还在县城的四叔,宝儿焦急地望着晒谷场的入口处,不多久终于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禄生往他们这儿跑过来,身上倒还算干净,“我帮夫子一起将一些书搬了出来,费了不少时间,大哥呢?”
宝儿这才抱着禄生,声音有些颤抖,“大哥下午下地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她不敢哭,她一哭两个弟弟妹妹就会跟着哭,将脑袋埋在禄生怀里,狠狠地将心底的恐惧连带着到眼角的泪水都逼了回去。 偌大的晒谷场上还是能感觉到一些地震,宝儿估摸着这震中心离这儿应该挺远,只是古代的房屋构造都不甚很结实,经不起这地震,晒谷场子上的一排屋子上不时有瓦片掉下来,发出破碎的声音,引的一些人哭声连连。
宝儿从兜子里拿出糜子饼塞给禄生,“二哥快吃点。”脚下忽然有几个柔软的东西挤着自己,宝儿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毛它们三个也到了晒谷场,呜呜咽咽地缩在宝儿腿边,宝儿将糜子饼撕成小块给它们吃,却发现撕的手都抖的不行。
一旁的陈氏忽然哭了起来,二叔和三叔都还没回来,她抱着葵儿哭的十分的伤心,孙氏看的心烦,“嚎什么嚎,你男人还没死呢就嚎。”陈氏的头发十分的乱,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小包裹,那似身家性命一样的守着。
李氏抱着裹着小被子的喜菊,轻轻地拍着喜菊的背,低声唱着宝儿听不清的歌谣,时不时看向晒谷场的入口。
宝儿觉得有些困了,夜深了有些凉意,她缩在禄生怀里,小栓和翠儿卷着被子和梨花她们靠在一起睡着了,宝儿迷迷糊糊地感觉到震动稍微小了一些,四周传来村民们的声音,实在是抵挡不住那一阵阵袭来的困意,双手拽进着怀里牢牢地护着,宝儿眯上了眼睛,睡着了。
浅浅地睡着隐约感觉到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着,宝儿下意识的钻入那人怀里,闻到了一股泥星子的味道,夹杂着青草的气息萦绕在她身边,她终是感觉到了一丝安全,缩瑟了□子,继续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还十分的暗沉,禄德感觉到怀里宝儿的动静,低下头看着她张大着眼睛,朦胧的忽然冒出了泪花,宝儿揪着禄德的衣服无声地落着眼泪,哽咽着,“大哥,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禄德摸摸宝儿的头将她搂在怀里,学着早前王氏哄宝儿那样,轻轻地摇着身子,大大的手掌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是大哥不对,让宝儿担心了。”禄德的声音沉的有些嘶哑,宝儿贪婪地窝在他的怀里,此时那最初的恐惧才全都跑了出来。
“大哥,你吃饭了没?”良久禄德怀里传来宝儿带着啜泣地闷哼声,禄德笑着,微红的眼角泄露着他的心境,他轻声似哄地说着,“吃了,乖,再睡会,再睡会天就亮了,再睡会我们就回家了。”
“那大哥别乱跑,宝儿会找不到你的。”
“恩,睡吧,天亮了大哥叫你,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们。”禄德的声音缓缓地灌入宝儿的耳中,她再度闭上了眼,睡醒了就没事了,睡醒了大家都还在,就是最好的......
宝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好似还有一些微震但是已经没什么大碍,里正让大家再耐心呆一会,直到完全没了震感再回去。
日上山头的时候,禄德带着他们回家去了,如果不是一路上那多户人家有些残缺的屋子,这依旧美好的太阳,依旧生长的谷子都让宝儿错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到家的时候宝儿赫然看到家里墙壁上那弯弯曲曲蚯蚓样的裂痕,墙壁还内外凹陷地奇怪的模样,灶间里的灶囱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漆黑的内芯,几大块的泥块落在了灶台上,锅碗瓢盆上都飘着一层石屑碎的灰尘。
宝儿担忧地看着那窗上墙边的裂痕,这是连着前面的屋子都得修缮了,外面的围墙已经坍了一些,简单的鸡舍早就已经趴下了,几只鸡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险些没有落到水井里头。
“大哥,看来我们是要大修了。” 宝儿苦笑地指着西厢的那张床,炕床下那个糊泥已经裂开了一些,到时候冬天要烧炕这肯定是不行的。
“沈大柱家的有人么?”门外忽然传来喊叫声,宝儿赶紧出去,发现里正带着几个人站在门口,好似还有穿着官服的县衙的人似的,对着他们家破损的地方看了看,还有人在记些什么东西。
受灾情况记录?
宝儿看着他们的仗势也不敢多问什么,让开身子让他们进屋子去检查。
里正里里外外看了一番之后,带着那几个人又去了另一家,禄德将院子里倒塌的架子扶了起来,宝儿望着自家还不算太惨的房子,得,看来修屋子计划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