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那你早些回去,现在天凉了山里风大,小心生病了。”禄生将宝儿送出了书院,回到屋子看着那两个相差无几的荷包,针线都是一样的不精致,只不过一个上头绣了个禄字,一个绣了个寅字,不由的感慨,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了。
宝儿出了书院特地去杂货铺子买了需要的东西,走去集市找了王二叔一块回墨家村,听王二叔说小山哥快要成亲了,宝儿就很少去王二叔家找他,免得给人添闲话。
回到了墨家村已经是接近晚上了,深秋夜晚来的快,不一会天就黑了,附近还能闻到一股家家户户烧灶柴火的味道,宝儿将买来的东西都整理了出来,给翠儿买了新头绳和头花,又给喜儿买了簪子,还有笔和纸零零碎碎就放满了袋子,将钱袋子交给了喜儿,“大嫂,这是你托我买的秀活的钱,以后别做这个了,怪累人的。”
喜儿绣条帕子就要不少时间,幸得平日她就爱这些,有时间就绣一些让宝儿带去县城卖了赚些家用,喜儿看了一下里头的钱,“这么多?”
“那是,我看嫂子的绣活比那绣坊里的好多了,于是我和老板说了,要加钱,不加我就不卖了,卖给隔壁家的去。”宝儿将两朵点缀着些小绒毛的头花拿了出来,将翠儿的头发重新编了一下给她戴上,一翘一翘的十分好看。
“试试这个。”宝儿又从里面拿出一对给她换上,翠儿长的小巧,脸蛋也十分的精致,在家又让宝儿养的白白的,比起同村里的丫头可要漂亮上不少。
翠儿害羞地低着头满足了宝儿的打扮欲望,最终宝儿将买来的大部分头花都塞到了她怀里,“自己放起来,姑娘家的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盒唇脂,小心的打开在里头挑了一些抹在了喜儿的嘴唇上,见禄德进来将喜儿的头转向他那边喊道,“大哥,好看不。”
禄德就看到那殷红的唇上泛着一丝莹亮,微微启开,露出整齐白皙的牙齿,双颊上绯红一片,受了吓的双眼隐约着水光,更添一分诱人。
宝儿见自己大哥都快要看呆了,挑了一些抹在了自己嘴唇上,做了个大啾啾的鬼脸一把抱过了小慎在他脸上啵了一口,小慎开心地拍着手要迎上去和宝儿亲亲,宝儿怕唇脂沾到了他嘴唇误食了不好,急忙躲闪,小慎以为姑姑和他玩游戏呢,留着小哈喇笑嘻嘻地爬向了她。
宝儿干脆拿着帕子擦了个干净才敢让这个小色魔在自 己脸上横行。
翠儿将那些胭脂水粉的都给收了起来免得给小慎拿着就往嘴巴里塞,喜儿则和禄德对视了会,撇开脸匆匆去了灶间端菜,宝儿见大哥又恢复了神色,和小栓起来抬过了桌子,一家人准备开饭。
今天晚上,小慎又被爹妈抛弃地睡到了宝儿屋子里,哄着小家伙睡着了之后,宝儿记好了账簿跟着也睡了,第二天天还漆黑着宝儿就起来了,站在院子里大毛它们都懒得动一下,睡的正香,月亮还挂着圆呢,宝儿将前一晚上拿出来的黄豆都洗了个干净,喜儿和禄德也早早起了帮她的忙,将黄豆都在水缸里浸着,宝儿开始烧水,凌晨的天特别的冷,宝儿煮了一些汤水出来给禄德和喜儿喝着顺便捂手,自己则将院子里的磨盘清理了好几遍。
等黄豆浸好了,天都已经有些亮了,赶早的都能听到公鸡的鸣叫声,宝儿最佩服自己的一点不是能赚钱,而是现在已经练就了要什么时候起来就能够准时醒了,一点都不含糊,比闹钟还灵。
将浸好的黄豆都捞出来之后放在木桶子里,禄德负责摇磨盘,宝儿在磨盘下放了个大的桶子,上面铺了一层纱布,往槽子里拿了一勺的黄豆,添水,这个过程就像是磨豆浆的一样,磨完了一桶的黄豆,将豆浆又过滤了几次之后,确定没有豆渣混进去了,宝儿将磨下来的豆渣都放在了一个桶子里,让禄德将豆浆抬去灶间里煮着,边煮边用小勺子将边上的泡沫捞取。
超不多温度的时候,宝儿将买回来的石膏粉末用清水调和了之后冲入了烧好的豆浆里,用勺子轻轻的搅拌均匀,都搅匀了之后将豆浆放在一旁晾着,不一会,那豆浆就都凝结成了豆花。
这会天都已经大亮了,宝儿给小栓塞了两个饼子就让他去学堂了,喜儿过去给小慎穿了衣服起床,宝儿就趁着在桶子里用平坦些的勺子拿了一些豆花出来,倒了些香油撒了些碎盐下去,端过去让小慎吃一些。
禄德已经准备好了木盆子,宝儿将木桶好嵌在了盆子里,脱了底那豆花就整个在了木盆子中,还颤悠了一下,宝儿在上头铺了一块纱布,又压上一块板子,将豆腐花放在了灶间里压豆腐,压出了一些水分之后宝儿都切块拿去送陈大叔和三叔家,顺带给沈老爹也送去了一些。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宝儿才有空理会那小半桶豆渣,拿到了灶间宝儿将豆渣捞出来洗干净了手捏成了一个一个的饼子,切了咸菜丁混在里头,在灶锅里抹了一层的油之后,把咸菜豆渣饼放了下去,
一个一个煎的两面金黄了捞出来,自己尝了一个,香香脆脆地还能做零嘴吃。
煎了好些,宝儿装了十来个放在篮子了,准备拿去给禄明吃,刚出了院子,远远地就看到了一辆马车使了过来,驾车的人是阿达。
没有意外的,徐庚寅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向他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拉起宝儿就去了那小河边,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沈宝儿你这么野蛮又这么不讲道理,秀活还这么差,以后嫁去别人家肯定是要被嫌弃被欺负的,要不然,我娶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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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庚寅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向他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拉起宝儿就去了那小河边,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沈宝儿你这么野蛮又这么不讲道理,秀活还这么差,以后嫁去别人家肯定是要被嫌弃被欺负的,要不然,我娶你吧。”
宝儿愣了几秒,眼睛直盯着他不语,还处在震惊中没缓过来,末了看着他脸颊通红地看着自己,眼中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期许,顿时乐了,“于是,你是行行好为了不让我受人欺负被人嫌弃,所以勉为其难来做好人是不?”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徐庚寅急忙解释着,可越说越乱,脸颊越加的红了,不远处的阿达看着少爷这急乱的模样,在看沈小姐那淡然的样子,简直就是两个对比,一声哀叹,少爷这是完败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宝儿没有预料到他会特地跑过来和自己说这个事,他不是家里有事连学堂都没去,该不会是被家里关着偷跑出来的吧,宝儿心里臆测着。
“我的意思是说,能不能,你别嫁给别人,嫁给我好不好?”徐庚寅扭扭捏捏了一番,终于说出了口,气氛一下子变地有些怪异,宝儿脸上原本开玩笑的神情也收了起来,“徐少爷,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徐庚寅抬起头说,“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想要娶她?
她沈宝儿何德何能啊,早前苏济林不说,想带自己回京城,如今眼前又有一个家世不错的人红着脸说想要娶自己,什么时候,嫁娶的话是这么容易说出口的,宝儿有些怀疑。
“徐少爷,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可不像拒绝苏济林那么干脆,宝儿对眼前这个每每遇到自己都会脸红急躁那么一回的人,显然不能果断的说不,只是再一次的问了一遍。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考虑了好些天了。”徐庚寅从那日和徐老爷说过了之后就想了很多,到底为什么自己不想她嫁给别人,也许一开始的相遇只是偶尔,可越接触的多,宝儿就越吸引了他,喜欢一个人其实很难具体地说清楚到底喜欢哪里,可目光就是会想要追随她,想要知道她的消息。
“为什么是我?”半响,宝儿才开口,在前世她只知道一个十五六岁的家世好的孩子,一般都会养的娇贵,在很多事情上考虑欠周全就下决定,完全是秉承着我要做,必须这样的心态,而到了这个世界,十五岁成家立业,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超了年纪反而是不寻常的。
婚姻是赌注,一场女人一辈子最大的赌博,不是选定了这个人赌博就结束了,选定了一个男人只是这个赌局的开始,结局会如何你永远都猜想不到。
“因为我想的就是你。”徐庚寅望着她,眼中有着几分深意,那似潮水般的情感在抵破了防御之后瞬间包围住了宝儿,她发现自己开口都有些艰难:
“那你想过没有,你家是否能够同意我们这们不当户不对的,徐少爷,我不想将来有人来为难我们家,为难我哥哥嫂子,为难我弟弟妹妹。”
“我”
“明年秋闱将至,你应该静下心来好好学习,凭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够考得不错的成绩,这样才对得起你爹娘对你的付出。”这样我们之间的差距就会越来越远了。
“那你若是不答应我,我就没有心思好好看书,看不进书,我就考不了好成绩。” “”宝儿再度楞了,这家伙开始卖萌威胁了么。
“你也不是不愿意的对不对,那你答应我,别应了上门求亲的人好不好。”徐庚寅见宝儿犹豫了一下,威胁不成,态度就软了下来,换着法子说道。
见他脸上浮现的哀求样子,宝儿的心即刻柔了一些,她还能说什么呢,隐去那一抹苦涩,宝儿点了点头答应,“好。”
徐庚寅顿时像得了糖果的孩子似的笑的特别的开心,他真的是很好哄,还是自己的话总是那么容易让他开心?
半响,空气里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咕噜声,徐庚寅才开心了一半就尴尬了,那声音正是从他肚子里传出来的,他指了指宝儿手中的篮子,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出来都没吃饭。”
宝儿被他这模样给逗乐了,掀开了盖着篮子的布,将豆渣饼拿了出来给他吃。
徐庚寅见她笑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手中拿着一个豆渣饼,不断地告诉自己,是饿了,饿了才能多吃一些,多吃一些,才能多呆一会
送走了徐庚寅,宝儿再回到家里又装了一些豆渣饼给禄明送了过去,一路上心情出奇的微妙,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天气越渐的冷了,宝儿早早地裹起了棉袄,小慎整天依依呀呀着穿地像个小圆球在炕床上爬来爬去,宝儿在炕床靠墙的那边放了一块板子,板子顶端磨圆了之后包上了厚厚的布,小慎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到了牙牙学步的时候就能够自己撑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