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晏子楚刚从储秀宫出来,正准备去东厂。
他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好笑,这安秀华究竟是怎么想的,贵妃的死记住了,全家死绝倒是没记住。
这药吧,他观察那么久,还真没看出有什么规律。
估计再玩一段时间,他应该就没兴趣了。
毕竟宁远衡始终是要她死的,自己也不能拖太久。
如今燕国的事情搞定了,安家的事也搞定了,他心里总算是轻松了不少。
目前最要紧的一件事,也就是左丘这件了,他此次前去东厂也是为了和宁远澜讨论这件事。
也不知道宁远澜为何如此急不可耐。
不过嘛,也能理解。
线放得够长了,收线的日子也该提上日程了。
东厂
其实在以前,晏子楚会在宁远澜三王府的书房谈事情。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反而去东厂的日子更多了些。
不过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对于他而言,无论是三王府还是东厂,都差不多。
只是三王府的装修格调什么的更奢华些。
东厂的人自然是认得西厂督主的。
他们早已知晓晏子楚会过来,所以一看来人,便直接引了进去。
东厂的环境虽不如三王府书房,但也不差。
或者说,更适合行公事。
没有了让人静心的檀香,而是满屋的竹香味。
宁远澜平日里在东厂的办案处工作。
所以这里的书柜很多。
但放的不全是书。
更多的是关于百姓的相关资料。
用现代的话来说,这间被称为”办案处“的房间里,其实就是”公安机关“和”法院“的结合体。
这个朝代的人也是有户籍的,而这户籍的记载就归东厂管,平日里发生的一些或民事,或刑事案件,也归东厂管。
民间事向来是最多的。
所以宁远澜忙,也是真的忙。
宁远澜正在桌前批一份案子,他的案桌上放着一袖珍白釉瓶,瓶身上只有一点湖蓝,瓶里插着兰草。 房门开了。
宁远澜抬头,放下手中的狼毫笔。
看了一眼来人,又重新拿起笔,继续批案。
晏子楚走进来,直接坐在宁远澜对面。
门外的侍从把门关上。
晏子楚也不浪费时间,一来就点题:“你这边打算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宁远澜没有抬头,话语也简短。
“那么着急?”
晏子楚眉梢微挑,瞥了一眼对面的人,习惯性拿出他那把小刀,无聊地玩转在手指之间。
宁远澜手里的动作一顿。
着急?
是啊,他是有点着急了。
王府里每天一个美人在里面晃悠,他真的迫不及待地想娶她入门,如今安家已灭,他也该向皇兄请示自己的婚期了。
当然,这个原因他肯定不会告诉晏子楚。
要知道,晏子楚到现在还没有得知他已经订婚了。
”不然呢?拖得太久也不好。“
宁远澜装作仅仅是担心夜长梦多的样子,一脸严肃。
”也是。我这边随时都可以,但是要找契机..
晏子楚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侧着身子,转过头对宁远澜说着话。
“你想怎么做?”
“左丘云经常会在哪出现?”
“泰丰楼?”
“必须要保证他在。”
“可以。”
“我这几天会探探他的态度。”
“最快多久。”
“十四天后。”
“可以。”
宁远澜和晏子楚的对话一直都是像这样的方式。 话的开始,话的结束,两人心照不宣,一旦出了结果,没有人会多留。
就好比现在,晏子楚已经起身,推开门,离开这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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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王章今日突然变得勤奋了。
他放权了那么久,今天突然这么做,实在有些明显。
搞得刘文也是一头雾水。
难不成这老东西突然改变心意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刘文表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一天下来都十分警惕,他就想看看,这老东西今天这般究,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宁远衡自然也感觉出来了王章今天的热情。
那么多年的相处,王章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王章今天这般,怕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
其实,有些事,宁远衡纠结了很久。
即使王章做了总管太监许久,但他在行事上面确实不够快狠。
在事后通常会有些小水花。
客观地来讲,刘文做事确实更得他心。
同类型的事情,不一样的人处理,就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最明显的来比,这宫里一年内出了两次谣言。
第一次是王章做的处置,结果呢,不出半年,第二次谣言又起。
而第二次谣言,距离现在时长也够久了,这宫里,倒是一点谣言也听不到了。
就连“贵妃下落不明”这种带争议的话题,宫里竟然也没出什么乱七八糟的风言风语。
如此比较,就出高下。
刘文这人,也有弱点。
做事情的目标太明显了,还需要练练性子。
这一点就应该多和王章学学。
当然,他看得出来,刘文是有在收敛的,可是还不够。
刘文想让王章下台,彻底地下台,这种性质宁远衡是知道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纠结的原因。
历年来,每一任皇帝都会经历两任太监。 前一任的下场都是因犯错而赐死刑。
反正结局都是死刑,这究竟有没有犯错,犯的什么错,还真的没有人去追究了。
或许当时会有人在意,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新一任的太监上位,先前的事情就会被人淡忘。
也不会被人记录下来,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宁远衡不是没有想过斩杀王章。
他的计划,是打算等王章把刘文的性子磨得差不多的时候,待王章真正卸位时,再让他那个弟弟派人在宫外偷偷处理了。
毕竟王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一旦卸任,就意味着在民间生活,这样对于皇家而言更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自燃的炸弹。
不得不除掉。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