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水镜秘宗的水镜先生倒是有些交情,不过……”长孙绝刹住了口,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这个老狐狸。”吴鹏威恨的牙痒痒的,表面还是平静若水的样子,淡淡的问:“不过什么?”
一旁的戒律长老接过口说:“不过宗主当年有约,绝不将水镜宗主的消息传给他人知道,除非……”
“除非什么?”吴鹏威心头也是火起,这帮老狐狸,这会倒是不断的打起马虎眼来。
“除非你做了我门中的长老,否则,这秘密是轻易不能相传的。”长孙绝抚须而笑,很有一代门主的高贵风范。
“罢了罢了。”吴鹏威摇了摇手,他实在是没心情和这些老狐狸们说绕口令了,“让我答应做你门下的长老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大事在身,是不会在宗门生活的,只能挂个虚名,还请宗主见谅。”
“无妨。”长孙绝长声一笑,他等了半天就是为了这样一句话,“只要小哥愿意做我落日宗的名誉长老,终日不在山门又如何,唯一的要求只是希望小哥能够替我落日宗前去‘武王城’参加这一届的武王大赛,如何?”
“只有这个要求?”吴鹏威侧头相问。
“仅此而已。”长孙绝回答的极为干脆。
“那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成交。”吴鹏威打了个响指,从地上一跃而起。
长孙绝挥手退开了一群长老,拉着吴鹏威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这才说:“水镜秘宗六年前曾在雁落山脉定居,直到五年半前方才离开,承蒙这一代的水镜先生错爱,我曾经借用“赤炎火珠”于他一段时间,因此才勉强算是半个朋友。”
“那水镜先生如今身在何方?”吴鹏威追问。
长孙绝摇了下头:“你来的不巧,半年前水镜秘宗已经离开雁落山脉,别往他处洞天了。”
“真是倒霉。”吴鹏威难得埋怨了一声。
也难怪,不惜千里之遥来到此处,而且藏身于杂役堆中,不就是为了寻找水镜秘宗的下落么,可如今居然擦肩而过,上天几乎和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呵呵,小友莫急。”长孙绝从怀中掏出一方令牌,正是此前差点被狂刀门带走的黑铁令牌,递了过来说:“每十年一次的‘武王大会’,作为特邀嘉宾,水镜先生必然会参加的,评点每一届的前五新秀已然是水镜秘宗的习惯,老夫不知你找水镜先生何事,但只要有了这一方令牌,你前去和水镜先生相见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那狂刀门的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多一个比赛名额,我看想通过这方令牌求见水镜先生也占了不小的成分。”
吴鹏威接过令牌,入手沉甸甸的,上面龙飞凤舞写了三个大字“落日宗”,只是在下面还有“水镜之友”四个清秀飘逸的小字,似乎是后来刻上去的。
“如此多谢长孙门主了。”吴鹏威将令牌收入怀中,抱拳相谢。
长孙绝抚须一笑:“是我该谢你才对,解救了我‘落日宗’一门的危机,倘若没有你,我死后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落日宗的先祖们。”
两人对视一笑,一同走了出去。
……………………
就在长孙绝与吴鹏威一番密谈之时,十里之外,雁落山脉起源的落雁山头,两个形装怪异的人正站在山头上,极目远眺。
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材瘦长,腰间挎了一把铁尺,脸蛋极长,看上去如同马脸一般,单腿在一块巨石上,手拢在袖子里,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冷声说:“这就是雁落山脉么,上面要追杀的那小子究竟藏身于哪一个门派?”
在马脸汉子身后,蹲着一个胖乎乎的孩童,他梳着一对冲天辫,脖子上挂了一个大大的长命金锁,低着头正在逗弄地上的一对青色的小蛇。
“你管他了,一个个门派找过去不就成了。”低头玩弄一对小蛇的孩童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
马脸汉子顿时转过身来,老大的不高兴,一张脸拉了老长:“胡说,你这不是耽误工夫么,我告诉你,还差一个人物咱俩就可以回去晋升了,你可别再捅娄子了。”
“哎呀,你真烦,我怎么摊上你这样一个搭档。”孩童拍了下手掌,将地上的小蛇用力捏死,揉成一堆肉泥,然后抬起头,露出一张胖乎乎的甜美小脸,对着马脸汉子驽了下嘴:“喏,你想知道那小子的下落,问问后面的家伙不就成了。”
马脸汉子冷哼了一声,抬步往身后走去。
五米之外的大树上,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正被绑缚在一棵大树上,嘴里给塞了块石头,石头显然比他嘴大,磨的他嘴角一片血肉模糊。
“啪” 马脸汉子抬手给了男子一个巴掌,顿时石头飞出了嘴角,同时也撕裂了嘴唇,带出几颗沾满血沫的牙齿。
“妈的,给老子说,你见过这个人没有?”马脸汉子从怀中取出一个清秀黑发少年的图像,恶狠狠地问。
那男子一脸的惊恐,血液混着白色的唾沫顺着撕裂的嘴角直流而下,含糊不清的说:“没有,我不认识。”
“他妈的,不许说不知道。”马脸汉子又给了男子一巴掌,顿时又飞出几颗牙齿,右半边脸颊也肿了起来。
男子忍着剧痛,涕泪横流,就是不敢随便搭话。
“哪有你这样问话的,一边去。”胖娃娃走了过来,挤开马脸汉子,甜甜的问:“你听过吴鹏威这个名字没有,喏,就是这画上人的名字,听过没有?”
男子望着胖胖的娃娃,眼中的惊恐之色更浓了,疯了般的不住摇头。
没有得到答案,胖娃娃甜美的笑脸一下子冷了下来,踮起脚,胖乎乎的小手伸到男子的头顶,然后闭上眼睛,默不作声。
而那个被绑缚住的男子浑身竟然止不住的颤抖,脸孔和脖颈之上渐渐浮现出一道道血色的筋痕,交错如蛛网,一双眼珠子更是如同金鱼般凸了出来。
一分钟后,男子浑身爆裂而亡,鲜血四溅,沾了马脸汉子和胖娃娃一身。
“妈的,你又乱搞,老子这身衣服才换的。”马脸汉子暴跳如雷。
胖娃娃却笑嘻嘻的伸出手,在死去男子的头顶上沾了一些白色的脑浆,放进嘴里舔了舔,象是在品味无上的美味:“这家伙没说谎,我读取了他的记忆,的确没见过吴鹏威,啧啧,还是人脑最好吃,又甜又柔腻。”
“妈的,麻烦你下次裂人之前说一声,老子不喜欢一天换三四套衣服。”
马脸汉子不断的埋怨,手掌在身上擦拭不停,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黝黑的粗大指环,指环的正面刻了一个猩红的“辰”字。
……………………
两个怪人走后不久,过了大约两个时辰的光景,天色黯淡了下来,夕阳挂上梢头。
一群人行色匆匆的从山下飞奔而至,为首一人红发飞扬,身形婀娜矫健,秀美的脸蛋上英气逼人,她身后负了一把红色的长剑,看见倒在树下的一滩肉泥,面色大变。
她飞身一纵,十米的距离一掠而过,轻盈的如一尾红色的蝴蝶。
“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