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
胡须汉子一抱拳,大咧咧地说:“在下铁逐浪,大护法门下,见过四长老。”
他态度轻慢,礼节也是普通的朋友相见之时的作揖,丝毫没有门人对于长老的恭敬。
吴鹏威倒是无所谓,一旁的王恒却开口喝道:“放肆,铁逐浪,你当这是谁,你同门师兄弟么,这是宗门的第四长老,有你这样说话的么?”
铁逐浪摆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长老不长老的,我老铁不管,我平生只服拳头二字,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要让我恭敬的喊一声四长老倒也不难,拿点让人信服的东西出来,就凭你王恒的几句话,不成。”
王恒大怒,捋起袖子就要动手。
这时,一旁木无神色的青木低声说了一句:“王恒,你随我到偏院来,我要考究你下山这几日可曾将功夫放下。”
王恒愕然,“可师傅,铁逐浪对四长老不敬重。”
“那是他铁逐浪的事,与你何干。”青木冷声低喝,说完他又对着吴鹏威躬身说:“四长老勿怪,我去偏院考究徒儿,这铁逐浪不知礼数,还望长老严惩。”
说完,他就径直的往偏院而去,王恒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过去,而贼眉鼠眼的王七,早就觉得气氛不对,一溜烟的跟着青木而去。
院子里冷清下来,黄昏如血,夕阳的光洒在地上,淡淡的泛着混浊的色彩。
见青木离开,铁逐浪这才伸了个懒腰,一股桀骜之气四溢而出,就连最初做作的几分拘谨都消散不见,扭了扭脖子说:“小子,我听说了不少你的事,山门大退狂刀门,落日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长老,娘的,我老铁长期驻扎在外,不怎么回宗门,不大信这个邪。”
吴鹏威扫了他一眼,面色沉寂如水,看不出悲喜嗔怒。
铁逐浪见吴鹏威不做声,更加放肆,语气也愈发的没了礼数:“总之,你这个什么四长老我是不认的,宗门三代弟子里,除了何千水师兄之外,没一个我放在眼里,想要让我服气也行,拿出点真本事来。”
他双拳拿捏在手,指骨劈啪作响,十足的痞样。
吴鹏威抬了下头,眼睛眯起,然后淡淡的说:“后面的朋友也请出来吧,不用藏着了。”
铁逐浪愣了一下,粗、黑的脸蛋上闪过一丝红紫之色。
“哈哈,兄弟果然好眼力。”屋顶上爬起一个人影,翻身从吴鹏威都顶掠过,落在铁逐浪身边,推了前者一把,埋怨道:“看你出的馊主意,都给人家看出来了。”
来人瘦高的身材,一脸的笑容,衣服也穿得吊儿郎当,痞相十足。
“在下陈天,落日宗三护法门下弟子,与这铁杂碎终日在山门外忙些琐事,倒让兄弟见笑啦。”陈天一抱拳,笑嘻嘻的说。
“扯淡,怎么是我出的主意?明明是你说要给这小子下马威的。”铁逐浪扯着脖子低吼,上去给了陈天一拳。
“娘的,你小子敢打人,当我怕了你不成。”陈天阴谋被戳破,顿感大失面子,赶紧扯开话题。
他二人一番打闹,浑然不将吴鹏威放在眼里。
“你二人是落日五英中人吧。”吴鹏威开口问了一句。
“吆,兄弟你也知道啊,哈哈,诨名而已,不值一晒,我排行第二,这黑桶子排名第三,倒让兄弟你见笑了。”陈天抱拳大笑,却是一脸得色。
“你们一起上吧。”吴鹏威又说了一句。
陈天顿时笑容僵住,一旁的铁逐浪也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大声问:“你小子说啥?”
吴鹏威目视二人,眼神静若止水,淡淡的说:“一分钟之后,我赶时间晚饭。”
铁逐浪勃然大怒,大吼一声,就要冲过来动手,一旁的陈天却将他拦住,阴冷的笑:“一分钟?既然‘四长老’这么看的起你我兄弟,不一起上也未免对长辈太不敬重了吧。”
他“四长老”三字咬的极重,细长的眸子里却闪过一道浓浓的杀气。 陈天和铁逐浪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一身才学也的确出众,气血之力都达到武士巅峰的第七层境界,否则也不会位列落日五英之中,可如今却被吴鹏威声称一分钟之内摆平,还是两人联手,这样的羞辱立时让他动了杀机。
陈天缓缓的移动,一言不发,与铁逐浪拉开十米的距离,来到吴鹏威的右侧,形成合围之势。
只要一动手,吴鹏威定然顾此失彼。
二人冷冷的看着吴鹏威,身上的气势不断的攀升,气血之力一白一青,是土系和水系的属性,光气浓郁,如同实质。
而吴鹏威在二人的气势威压之下,始终静若止水,目光平视,看着院子里的一株梧桐树。
时至冬季,寒风瑟瑟,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不尽萧索。
吴鹏威将手拢在袖子里,目光柔和的如水一般,气血之力一丝未发。
陈天和铁逐浪却是极为恼怒,这副模样落在他们眼中不啻于给他们一记耳光,二人相视一眼,同时大喝一声,一左一右挟着凛冽的声势疾扑而来。
人字类土系玄奥技——摧山拳。
人字类水系玄奥技——平波掌。
一白一青两道人影带着剧烈的气旋席卷而至,目标直取中央处的吴鹏威。
大风起,吴鹏威只是抬头,伸出手,抓住空中一片飘零的落叶,叶子半枯半黄,行若小舟。
他轻吹了一口气,落叶顿时翻飞上天,吴鹏威看着翻飞的落叶,眼睛微微眯起。
然后,陈天与铁逐浪的攻击飞扑而至,将其身形完全淹没。
“轰”“砰”
攻击之中的陈天和铁逐浪却同时心头一沉,他二人的攻击劲烈,但都落了空。
前者的拳头砸在地上,轰出一个深坑。
而后者的掌力映在地面,同样将地面震出一个三米方圆的蛛网凹痕。
而二人力量交接的中心,本该是最强的攻击点,也应该是吴鹏威站立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