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杀人。
因此所有的人都不愿意听见零说话,包括他的师傅——狂刀魔手司马无极。
司马无极贵为万人敌巅峰境界高手,可谓是武道界第一流的人物,无极魔流刀开创了一个新的刀法流派,融气血于刀意之中,神通如魔,乃是天下屈指可数的一代刀法宗师。
可即便是如此一个凌厉的人物,也不愿意和零对上,他曾经说过,零就是一把天生的刀,只是化作了人形而已。
“二十年后,他将是南部武道界位居前三的高手。”
昔日武道联盟的正左使——紫袍圣手孤恒半年前曾经如此评价过零。
零的刀法脱胎于无极魔流刀,却自成一派。
他终日在悬崖前斩风切鹰,刀法融入自然之念,神通近乎于妖。
所以,当他盘膝而坐的时候,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刀,没有一丝的杂念,只有无穷的刀气。
此刻是距离黎明时分最黑暗的时刻,阴影吞噬了一切。
零孤零零的坐着,万籁俱静,他倾心聆听着手中刀的呼唤,呼啸的风在他身前嘎然而止。 忽的,零睁开了眼睛,蓬乱的发遮不他的眼,刀一般犀利的光透射而出,穿透层层黑影。
二十米远处是一段院墙,院墙外站着一个身负赤红巨刀的大汉,大汉身高在一米九开外,可那把刀却还比大汉足足还高了一个头,猩红的刀穗在黑夜中尤其扎眼。
零睁开眼的刹那,墙外的大汉身体微微一颤。
“师弟,明天你的对手是落日宗的小子,叫做吴威,这个人你该很早就知道了,禅青雷就是被他击败的,利北斗也是。”漆黑的夜色里,大汉靠在墙上,压着嗓子说。
他停了片刻,感到零并无什么变化,犹豫了一会,才又说:“那个小子就是将刀二毁了的人。”
此言一出,大汉浑身一震,极快的弹离开墙壁,背后的刀身竟然发出金铁相交的铿锵之声。
大汉长吁一口气,纵身一跃,没入了夜色之中。
而在院子之中的零则是双目怒睁,院子里忽的刮起一股萧瑟的冷风,空气里隐约有无数的刀气纵横,将院子里仅有的一株枯树绞成了粉碎。
“吴威……我要杀了你。”
手中漆黑的刀嗡嗡作响,零再一次闭上眼睛,侵入阴暗之中。
……………………
大雪淋漓,路上的积雪堆彻,几天下来未曾融化的雪冻成冰条,加上新覆盖的雪花,街道泥泞难行。
雄伟的武王殿门前萧瑟冷清,除了巡逻的铁甲卫士之外,不见了前几日的热闹情景。
原本千步见方的擂台也变了样,在四周竖立起了几乎有十米高的青色石墙,象是一栋开了顶的四方宫殿。
擂台四周也没了人,冷冷清清的,诺大的广场只有风雪之声回旋。
进入八强赛之后,入围的选手往往破坏力惊人,而且很容易造成死伤,为了避免擂台四周的看客给波及,特地遣散了这些好事的人,并且在四周加铸了厚重的石墙。
唯有站在江山阁之中,才能够将擂台比试中的场景尽收眼底。
江山阁的四楼正中包厢内,暖意正浓。
身穿紫袍的枯瘦老者品了一口天目山的香茗,闭上眼睛,回味余韵,久久的才长舒出一口气,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好茶啊,真是好茶啊。”
老者将茶杯递给身后的弟子,在紫檀摇椅上前后晃悠了起来。
他晃的很悠闲,一脸的惬意,仿似午后的小憩。
“师傅,今天的比试你看谁会赢?”
老者身后走来一个艳丽华贵的白裙少妇,乖巧的蹲下来,替老者捶着腿。
老者睁开眼,看了自己心爱的徒儿一眼,笑着问:“吆,难得啊,小芳,今天怎么这么乖巧了?”
少妇艳致的脸上难得一红,娇嗔着说:“师傅,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
“好,好,哈哈”老者却是仰头大笑。
少妇羞红了脸,咳嗽了一声,一边捶腿一边问:“师傅,到底今天谁会赢啊?”
“你觉得谁会赢啊?”老者斜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笑意。
“我,我觉得会是零吧,毕竟他是师傅你近年来最为看重的年轻人。”少妇想了想,才回了一句。
“啧啧,怕是言不由衷吧,我听你的口气,压根就不想零胜出。”老者撇了撇嘴,一脸的坏笑。 “胡说,我哪里言不由衷了。”少妇白了老者一眼,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老者立刻吃痛,赶紧求饶:“得了,别敲了,再敲我腿就要断开了。”
少妇罢手,老者却站了起来,负手走到窗台前,望着一地的雪色,眼神变的深远,他叹息了一声:“吴威是一个天才,我仅见过的天才,富有创意和思维,他的武技不拘一格,充满了想象力,我不知道他的师傅是谁,能够传授给他这样神奇的武技,而且能将吴威调教的如此出色,想来,蚩尤碑上的人物也不过如此了。”
“如果再过三年,我想南部武道界的年轻一代,没有谁会是他的对手,即便遇到江北的妙无那些小家伙,也不会落入下风,可惜,他毕竟太年轻,太生涩了。”
少妇却不服:“为什么,师傅,你也说他比武之时老练沉稳,有大将之风的。”
老者摆了摆手:“有大将之风是一回事,能胜出则又是一回事,不能一概而论,更何况他对上的是零。”
“零又怎么样,他二人的实力都在武魂中阶的巅峰,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了。”白衣少妇争辩。
“不错,纯粹以气血之力而言,他二人实力相差无几,但你要知道,零的刀意通妖,他的脑子里只有刀,容不下其他东西,更何况……。”老者忽的顿住不言,过了片刻才悠悠的说:“更何况司马无极自己都说过,零是天生为了杀伐而存在的一把刀,刀出鞘,必须有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