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父并不是每晚都会送牛奶过来,但明皙好像知道他今晚会睡不好似的。
他就着那杯牛奶咽下一颗医生开的助眠药,抱着绒毛小狗靠在床上,打开了床头的笔记本电脑。
新房子里没有电视,还好他带来了电脑,每晚都可以用合适的音量播放那一出他熟悉又热闹的情景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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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和学会一个人生活往往是从学会如何安排自己的时间开始的——
因为再也不会有人叮嘱或者催促你,在什么时间应该做什么。
这一点丁瑾瑜从几年前就明白了,他看着不像一般的好学生,其实在生活中自律得几乎可怕。
他脑袋里像是有一个带着闹钟的记事簿,一直把自己的时间和日程安排得井井有条。
从回到攀阳市开始,他就把小提琴练习时间改在了周末。
之前因为住在酒店,然后是找房子搬家考试,他已经很久没有时间碰那把小提琴了。
现在天气渐渐入冬,在一个阳光温暖的周日午后,当琴弓再一次碰到琴弦,划出悠扬又略带沉郁的调子,连隔壁几个搓麻将的大婶都不自觉地放低了音量。
一声不太和谐的碰撞脆响打断了原本流畅的一首小提琴名曲《沉思》。
丁瑾瑜把琴握在手中打开房门,看见站在门口的明寐脚边打碎了一只玻璃杯。
他赶紧用脚把地上的几块碎玻璃拨离明寐身边,蹲下把手中的小提琴递到明寐手里;明寐的手指轻轻抚过琴身的面板,带着轻微的颤抖,格外小心翼翼。
“喜欢吗?”丁瑾瑜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
明寐点点头问:“它有名字吗?”
丁瑾瑜愣了愣,他不是明皙,没有任何和孩子相处的经验,“这是一把小提琴。”
明寐摇摇头,“我抱着睡觉的兔子叫爱丽丝,今年生日礼物哥哥送的八音盒叫Elsa;哥哥说了,可以给每一个喜欢的东西都起一个名字。”
抱着睡觉的兔子……
丁瑾瑜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眼自己扔在床上的毛绒小狗。
“可以叫它茉莉吗?”明寐接着问。
丁瑾瑜习惯性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轻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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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明皙回家时,惊讶地看着院子里晾满了自己家的衣服和床单被罩;他把东西收下来抱回家,对着正在打扫客厅的父亲喊了一声——
“爸。”
“回来啦。”明父一边扫地一边扭头和明皙打了个招呼。
“嗯。”明皙进屋把收进来的东西扔在沙发上,“爸,你什么时候把衣服床单都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