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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皙的关心,诸如一盒创可贴,一杯热牛奶,那么微小,不着痕迹,让人忽略不计;像是周末初晨的阳光,当丁瑾瑜睁眼时,就已经攀上了他的窗台。

    阳光那么温暖,他没有防备,没有察觉,也忘了拒绝;直到感知道暖意,早就已经习惯了暖意。

    他拒绝这种依赖,回身时却发现,拒绝的可能不仅仅是这种依赖。

    日子又过去了今天,微信里明皙那个可爱的头像终于还是亮起了未读消息。

    他看到明皙发来的语音,踟蹰了很久才点开;听筒里是明寐嗲声嗲气的童音,问他什么时候再带茉莉去玩。

    丁一楠曾经说过——

    “其实朋友之间不都是这样吗,互相麻烦着麻烦着,关系就近了。”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躲开明皙,这种病态的依赖关系就可以结束,却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牵扯,早就已经是互相的。

    又别扭了许多天,他终于还是在一个周末的午后,拎上小提琴和芒果慕斯,走进了那个熟悉的院门。

    只是明皙依然不在家。

    后来他又陆陆续续去过几回,都没有看到明皙;倒是夜跑的时候见过明皙骑着自行车从蓝花楹街的方向回来,想来应该是寒假的每一天都去打工了。

    他远远地瞧见,也就远远地躲了。

    时间就这样波澜不惊地流过,直到他在每晚夜跑的街上发现道边的绿化树挂满彩灯,才发觉春节近了。

    紧接着,是丁一楠道歉的电话。

    一年也就这一次,她要回丁艳的那个新家去过除夕;丁瑾瑜听着她在电话那头连连道歉,突然有点想笑。

    过年,谁不该和家人一起;他只有一个人,就该一个人过年,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他早就习惯了,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抱歉的。

    但他没敢把这话直说,怕丁一楠伤心。

    打发了表姐,日子转眼就来到了大年三十的白天。

    有的南方人习惯中午团年,丁瑾瑜头天睡得晚,第二天中午被鞭炮声吵醒,震得太阳穴疼;他以前借住在沿海的几个大城市,早就禁了烟花爆竹,今年算是有点不一样了。

    前几天临近过年外卖就不好点了,起床后没什么胃口,他索性给自己跑了碗杯面。

    该刷题刷题,该练琴练琴,有家人的才要团年,对他来说,这一天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晚饭时鞭炮的声音又再响起,他从卷子里抬起头来,伸了个懒腰走进厨房。

    冰箱里有丁一楠送来的速冻水饺,让他过年别亏了自己;他撕开包装将饺子下锅,回客厅打开了落满灰尘的电视机。

    离开这个家之前,每年到了这个点,爷爷会在客厅撑起小桌包饺子,奶奶会去厨房准备团年饭,他则是和丁一楠坐在电视机前看当时还不太看得懂的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