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要哭,小善。”叶雉的声音软和下来,掺上了几分无奈,“我知道,我不凶你了。”
他轻轻拍打着司徒善的背,跟哄小孩子似的。
司徒善状似不经意地扫了危素一眼,别扭地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危素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好像心尖尖上有很多小蚂蚁在乱爬乱咬一样。
于是她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站在店门口发呆。
眼前一个老大爷慢慢悠悠地踩着自行车过去了,危素无意识地一片片揪着花瓣,想起上午司徒善对自己讲过的话。
——“他……算是我的半个仇家吧。”
虽然司徒善始终没有明说两个人为了什么结的仇,只说是叶雉对不起她家,但是现在,危素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看明白了一些东西。
不管叶雉究竟是如何对不起她家的,她压根舍不得把事情全部怪在他身上。
半个仇家,“半个”……难怪说是半个。
可危素又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照她看来,司徒善不像是这种会含着泪埋怨撒娇的女人,她方才那种情态,要么是因为对象是叶雉,在她心里有着特殊地位,要么……就是司徒善仍旧怀疑叶雉跟自己不清白,特地搞这一出来膈应她。
呵呵,她才没被膈应到呢。
作者有话要说: 素啊,承认吧,你被膈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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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南执、666666 两位小天使的营养液,谢谢 如果能重来 小天使的俩地雷!
我半夜做梦都要笑醒
☆、血玉心(06)
“今晚收拾下东西,我们明早出发去银子岩。”叶雉说道,语气平淡得像是明天要带游客去参观景点的导游在下达通知。
刘守听了,先是兴高采烈地耶了一声,而后才试探性地看向叶雉,问:“老叶,我可以去的吧,没问题吧?”
“可以啊,”叶雉理所当然地说,“不过,你只能留在游客观光的地方,不能跟我们一起进去里面。”
刘守顿觉被泼了一盆冷水:“那有什么意思,我都已经去过一次了……”
“那你倒是说说,去了你能干嘛?”
刘三胖子知道自己去了多半也是拖后腿,再说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只是嘴上还不甘示弱,梗着脖子道:“我能当队伍里的吉祥物!”
叶雉忍俊不禁,笑骂:“就会跟我贫。”
危素坐在椅子上听着他们俩一来一去地斗嘴,半个字都没说。
觉察到她的怪异,刘守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忽然,危素抬起头,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站起身来,对叶雉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欢快起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不要再蹚这趟浑水了……”她拍拍他的肩膀,“鸟哥。”
叶雉的目光沉了下来,直直地盯着她,一声不吭。 危素莫名有点发毛,接着往下说:“我看谢凭也已经醒了,返魂香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就放在你那里吧。”
叶雉还是不说话,只是换了个站姿,从垂着手变成了抱着手,眼睛还是看着危素,好整以暇地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她硬着头皮,有点磕巴地继续道:“那什么,如果……如果还需要用返魂香,出了银子岩之后,我会、会来找你的。”
“哦?”叶雉终于开口了,语气中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见到的那人压根不是谢凭呢?如果,出不来呢?”
危素像被老师训话的小学生一样,默默地垂下了头。
对于他提出的假设,她无力反驳。
但她见到叶雉这样讲,又这副神色,莫名有些喜悦的泡泡噗噗噗地从心底里冒了出来,撞得她心尖尖上麻痒麻痒的。
她忍不住想,叶雉这是在……担心她么?
很快,她的脑海中又冒出了另一个想法——叶雉想跟她一道去银子岩,大概只是打算去帮司徒善探看一下情况吧。
毕竟,她还记得今天他们的对话里提到了什么银子岩的水龙脉。
顿时,喜悦的泡泡们,全都啪啪啪地破裂了。
嗯,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吧。
危素开口:“就算是那样,也是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这话说的……”刘守在旁边嘀咕。
危素知道自己这句话讲得难听了,但还是装作没听见刘三胖子的话,说:“那就这样吧,我回房了。”
她转身,叶雉突然从后面拉住她,问:“你是不是怕连累我?”
“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她挣开他的手。
就在这当口,她耳边响起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