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就回房睡。”老鬼说。
就在这当口,危素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心中暗道不妙,怕是这寨子里有人看她不爽,想趁机偷袭她。
危素猛地直起身子,看向对方——
是叶雉,居然是叶雉。
叶雉面色有些疲惫,衣服也微微发皱,裤腿上还沾了点泥,但他嘴角弯着好看的弧度,眼眸里也盛满了笑意和喜悦,映着屋里跃动的烛火,看起来亮晶晶的。
危素有点傻了,怎么也想不出来叶雉为什么能找到这里来。
她愣愣地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有要紧事。”叶雉想了想,回答道。
“什么?”她听见自己问。
“自荐枕席,算不算?”他说道,眉眼清越动人。
危素:“……” 这他妈哪儿学来的骚话?!
危素很想叫他滚,可她目前有点舍不得。
于是她将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矜持地回复道,“我考虑一下。”
☆、石脉鬼灯(09)
叶雉笑眯眯的, 想给危素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虽然不过是几天而已,但是对他而言, 某种程度上已经是度日如年。
没想到, 他刚张开双臂,危素便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她站起身来, 视线从他的肩膀上越过去,落在了门边的谢凭身上。
危素皱眉:“你怎么也来了?”
谢凭向前走了一步, 直直地盯着她,“我来找你。”
方才两人的对话谢凭都听见了, 老实说, 他现在心里的滋味不太好受。
危素扭头看了看叶雉, 又看了看谢凭,目光在两人脸上轮转了好几遍,半晌, 才迟疑着问道,“你们俩……是一起来的?”
叶雉点了点头, 谢凭则沉声回答了一个“是”字。
危素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为什么感觉这俩人相处得还不错,还挺形影不离的?容她不要脸地质问一句,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不是情敌来着么?
突然她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抬起了头,“谁把你们带进来的?”
“沙月华。”谢凭回答道。
“谁?”危素一头雾水,她并不知道沙月华的全名, 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穿白裙子的那个小姑娘。”叶雉在一旁补充说明。
危素“哦”了一声,虽然她完全不知道这三个人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她打算迟点再去问叶雉,把来龙去脉搞清楚。
“那她人呢?”说到这里,危素又想起沙月华先前恼羞成怒地离开了这里,怀必是跟在她背后追上去了的,又赶紧问,“你们见过怀必了吗?”
要是双方已经见过了,按道理没有现在这么风平浪静才对吧?
出乎意料的,谢凭说道:“打过照面了。”
话音刚落,怀必就走了进来,手里还牵着表情别扭的沙月华。
危素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内的灯火比较昏暗导致她看走了眼,她总觉得沙月华的嘴唇有点可疑的红肿……
怀必一边回过身把门闩住,一边说,“小然,我想好了。”
危素莫名其妙,“想好了什么?”
她觉得这人大概经常想一出是一出的,要不然当初在内蒙古也不会直接把她催眠然后跨越了大半个中国,把她带到玉龙雪山来。
“祭典的占卜结果出来以后,如果龙神不同意将大虺的封印解开,我就让他们俩立刻把你带走。”他扫了一眼旁边的叶雉和谢凭。
危素看着眼前这几个人,感觉八竿子也打不着啊,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不是我说,你们啥时候这么熟的?”
而且还熟到背着她一起打商量了?也不问问她的意见。
“这个问题不重要,先搁在一边。”怀必摇了摇头,说,“小然,祭典就在三天后,我们得想好法子,为最坏的结果做好打算。”
老鬼在旁边怂恿道,“快!危素,你把你之前那个想法,给他们也说说。” “呃……咳咳,”危素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一瞬间,主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沉默着等待她的下文。
“我想,能不能在占卜结果上,动点手脚?”
说完,她将期待的眼神投向了主祭人沙月华。
其实这话说出口来,危素还挺不好意思的,这么做感觉跟作弊一样,总让人觉得不太光彩,但这事儿毕竟跟她的身家性命息息相关,还是活着要紧。
“不行。”
让人非常意外的是,沙月华还没回应,怀必却率先开口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