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燕淮安被抱着,即使望不见燕淮黎的脸,也能清晰得感受到他的懊悔,她僵硬一阵儿,慢慢伸出胳膊,在燕淮黎的背后拍了拍,“无事,淮安的功夫应付那些个宵小还是绰绰有余的,身上的伤都是淮安自己弄的,不过是做个样子给钱道庭看,不然此次淮安便说不清了。”

燕淮黎退开一些距离,“淮安的包袱里可是有跌打损伤的药?”

燕淮安迟疑点头,燕淮黎转瞬没了踪影,又转瞬回来了,门开合两下,又被紧紧关上,他将燕淮安包袱里的小药匣子拿了过来,放在桌上,就着油灯的亮挑拣出来一个淡紫冰纹的瓷瓶,这瓷瓶是这一匣子里最普通的,做的也很是精致,他拿到床边,招招手示意燕淮安过来,燕淮安慢腾腾地蹭到床边,他打开瓷瓶的软木塞,里面是气味清淡的白色凝露状的药,细闻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他倒出一些在掌心,微微用内力热了些,轻柔地涂在燕淮安的脸上。

燕淮安的面容本是倾国倾城,有了这伤便更加惹人怜惜,再加上想要拒绝他却又不忍心的眸子里的挣扎,令燕淮黎的心不住地多跳。

他大框涂完以后,轻轻地用手指又沾了些,一点点地点着手下白皙嫩滑肌肤,他看着燕淮安镇定的眸光深处的慌乱心情大好,点得更加轻挑暧昧,终于,他收回手,拿着药做到床边,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到燕淮安裹着他衣裳的身子上,“淮安,身上的伤?”

忍无可忍不能再忍了,燕淮安忙道:“身上的伤就不用了,也不严重,不过是做做样子的!”

燕淮黎“哦”了声,没有再纠缠,将瓷瓶盖好了放在燕淮安的手上,燕淮安因为他没有坚持舒了口气,又摸不准他给药塞到她手里是要做什么,接过来疑惑地望向他,惊然见他竟在脱衣裳!

三下两下给衣裳脱好了在衣架上挂着,燕淮黎只穿了个亵裤光个莹白如玉的上半身冲燕淮安略带羞涩地一笑,将他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更加诱人,燕淮安不争气地捂住砰砰砰一阵乱跳的心口,听燕淮黎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既然淮安的伤不用了,那帮兄长也涂一涂罢。”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胸膛处,那里有一片突兀的青紫,“这是方才那贼人给兄长打的。”他坐回燕淮安身边,整个人如一场珍馐盛宴,眉眼脉脉,“很疼。”

第38章 如月如仙亦如魔

“不好罢。”燕淮安干干一笑, 揣着如雷的心跳握紧了手里的瓷瓶,那瓷瓶一声脆响,低头见一细长裂纹, 燕淮安又连忙松了劲儿,握着它低头掩饰眸中的无措。

“哪里不好?” 燕淮黎挑眉, 瞥了瞥燕淮安手里的瓷瓶,俊秀的容颜在昏黄暧昧的灯火影下轻轻露出个饶有兴致的笑, “这药不好?淮安方才不是也抹了么?”

燕淮安垂眼只看着瓷瓶,纤长的睫毛几不可见地颤了颤, 似只被欺负地无处遁逃的小兔, “这药很好。”

“哦?那是兄长不好?”燕淮黎坐近了些,直直盯着燕淮安低垂的眼。

任是燕淮安低着头专注于那瓷瓶,余光也能见着他劲瘦的腰线,流水般完美隐入雪白的亵裤, 她微微侧了目光,心头乱得说不出合理的推诿索性抿唇不语,脑海里却不断浮现他方才中衣脱下那一刹那,笑得如皎皎明月, 肌肤如皑皑白雪,而后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单薄的胸膛,那处青紫正在两处粉红之间,她默默吞了口口水,用指甲死命抠着手心的嫩肉,刺痛感令她清醒了许多, 她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自然不是。”

燕淮黎低沉地笑,“那是怎么回事儿?”他捉住燕淮安的手,令燕淮安惊得一抖,抬眼只见他委屈的眸光,他低叹“这一趟出来,淮安竟与我不亲了。”

燕淮安张了张嘴,又在那目光中闭上,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拉着碰触在一处温热的肌肤,正是那处青紫,没有女子的柔软,隐隐有些肌肉的坚实感,她被那温热烫得欲缩回手,燕淮黎用了劲儿,怎么也不让她缩回去,她因着那伤不敢太用力,二人并不势均力敌地对峙着,燕淮黎忽然一松手,燕淮安得偿所愿,又见他给她另一只手里的瓷瓶夺去了,她疑惑地看着他将那瓷瓶打开,不敢相信他这次就这样轻易放过她,心里一直绷着那根弦。

果然,他拿着药在自己的手心里倒了许多后再次捉住燕淮安的手,燕淮安明白了他的算盘惊然挣扎,他肃然一斥“莫动。”

燕淮安被突如其来的严肃弄得一愣,又望见他可怜兮兮的苦笑,“很疼。”

他的眸色很深,比屋子外幽深的夜色还深百倍千倍,凝成实质,攥紧了她的心,让她瞬间就不会呼吸,光阴静止,他毫不费力地拿过燕淮安的手,将手心里的药露移转过去,他拉着她的手按在胸膛,细软柔荑无骨似的顺着他的心意在他的青紫上按.揉,他的眸子满意地眯了眯,舒坦地哼了声,将燕淮安再次欲奋起挣扎的手紧紧固定,实打实的痛处让他的兴奋眸光里多了些水意。

他用这眸子对上燕淮安纷乱的眼,“淮安,帮帮我,好么?”

燕淮安的嗓子很紧,脑子很乱,只知晓今儿大概是躲不过去了,那便不能再露出不寻常的东西,字吐出口竟然已经带了颤音“好。”

燕淮黎笑了声,将瓷瓶递给燕淮安,自己将枕头竖起靠在床头,身子悠然靠在枕头上,看着她慢吞吞地往手里倒药,目不斜视地给他上药,动作一板一眼,活生生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燕淮黎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在药快涂完时忽然一个前倾,给燕淮安反身压在床上,他炙热的呼吸打在她的唇角,手摸上燕淮安的腰又一点一点给她扶起来,嘴角微勾,似一个恶作剧成功了的孩童“吓到了罢,”又转而成为龙椅上那个说一不二杀伐果断的帝王,“今后淮安若是再疏远兄长”他亲昵点了点燕淮安的额头,“可就不是吓一吓这样简单。”

燕淮安情绪大惊大疑大起大落,听了这话更是头疼,说不准燕淮黎是怎么想的,觉得这罪名给她定的何患无辞又实至名归,无话可说。她下床趿拉着燕淮黎的鞋给剩下的药放在桌子上,顺便用这功夫整理了下情绪,回到床边娇俏道:“淮安才没有疏远兄长,兄长多想了又赖淮安,不过看在你我都受伤了的情谊就不许你计较了。”她上.床,自觉安生躺在里侧,又觉得这样直挺挺躺着有些砧板上的鱼肉的意味,扯了些被子虚虚盖着,她冲燕淮黎睡意浓重地含糊道:“快些睡罢。乏死了。”

燕淮黎没有再折腾她,却也不睡,支着身子虚虚俯在她上方,她紧紧闭着眼睛,尽量什么也不去感觉,终于他的气息离去,屋子里黄色的亮光被一阵夜风熄灭,闭着眼的黑色令她刚刚踏实了些,又一惊感觉到他的气息骤然临近,她嘴唇紧咬,听他贴在她耳边动情地叹了声,“淮安。”

这一声过后燕淮安再也没了睡意,燕淮黎却安然在燕淮安旁边儿躺下,侧着身子搂着她渐渐呼吸绵长。

良久,燕淮安一点点睁开看不清颜色的凤眸,用目光描摹着身边人的眉眼,感受着他的禁锢与依恋,描摹了许久,她又一点点在黑暗里合上凤眸,没有看见旁边“熟睡”的人的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

次日燕淮安醒来迷迷瞪瞪坐起,脸上的红肿已经全然好了,两圈明显的黑色眼圈挂在脸上,配上那初醒时迷糊的神情让早已经穿戴整齐在一旁守着的燕淮黎心里发痒,强烈的占有的欲.望让他眸中的墨色风云翻滚,又被他不动声色压下去,温和地笑着拿了一个备好的温布巾扑在燕淮安的脸上,“淮安再睡醒来就是明日了。”

燕淮安拿着布巾囫囵抹了抹脸,想着就这样睡下去也好,“那兄长还不叫淮安。”

“看淮安睡得那么好,便不忍心叫了。”

燕淮黎这句话说的很是正经,燕淮安的眼睛从布巾里露出来,看着他同样正经的面容心头一跳,想要下床想起来自己的鞋子还在另一间屋子里,惯性没有收回来的目光却瞥到床下放了双绯红的小靴,看布料华丽,做工精致,一看就是价钱不菲的,燕淮安下去试了试正好,转头给燕淮黎个惊艳的笑,“一大早出去买的?”

燕淮黎笑着嗯了声,那笑里尽是宠溺与一些不能知的爱慕,让燕淮安一怔,避开了拿着桌上的盐水柳枝出去洗漱,洗着洗着却觉着有些不对,洗完了回屋四处找了找,没有新衣裳,她望向正在桌子边儿守着粥与小菜冲她淡笑的燕淮黎疑惑道:“没有别的了么?”

“什么别的?”

燕淮安指指身上的衣裳。

“衣裳已经给你洗好了,晾在外边儿了,淮安没看见?”

燕淮安凤眸圆睁,“兄长洗的?!”

燕淮黎在燕淮安诧异的目光中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她轰地一下变得通红的脸笑意更深,站起来,伸手探上她的额头“怎么还发热了?”

燕淮安给他手扯下来,尽量放松打趣,故作姿态,“没想到,偶然也需要有些小女儿的羞涩嘛。”

燕淮黎低低地笑,燕淮安忽然又想起来原本要问的,“没有新衣裳么?”

她穿着燕淮黎的衣裳总归是不方便的。 “九芳刚出事儿,兄长一大早就去买这买那不好。”

燕淮安恍然,觉得也有些道理,琢磨琢磨,出去了用内力给那套儿晾着的烘干那回屋子换上,想了想,没有把换下来的拿回去,回到燕淮黎那儿她也在桌边儿坐下,咬着筷子勾唇一笑,“那套儿淮安洗过了还给兄长。”

“好。”

安生生又在钱府待了两日,两日里这府里因着大小姐的失踪气氛沉寂,钱道庭与涴夫人整日不见踪影,小厮丫头缩手缩脚的做事,连清晨的鸟鸣声都小了许多,燕淮黎与燕淮安二人也不是爱绕哪乱逛的个性,大多数时间都闲在院子里数着蚂蚁过日子。

期间燕淮安与她的人悄然碰过一次头,陈暮传来消息,府里那老头儿与柳凡的确是父子无疑并无二心,朝里没有异数,钱道庭的身份也隐隐查出些苗头,他虽在沧州发的家,发家之前却与燕京有些关系,甚至一直在燕京待着,只是当年燕京有些名头的却对不上这一号人物,面容身材气质对上了年岁对不上,年岁能对上的面容身材气质却对不上。燕淮安总觉着哪里进了误区,却怎么也纠不出来是那里,只能让他们接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