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次废话的机会,”李卫东冷冷地说,“别耍花样,我没多少耐心。”
“是,是,不敢,不敢!”崔东哲一口气把烟抽到底,又点了一根,这才低声说:“东哥,我刚才真的没有撒谎,黄老大他真的是给人当沙包,就是技击陪练,说白了就是让人打,就在乱舞迪吧!是……是我帮他介绍的,不过这事我也不想啊!是黄老大他逼着我的,他说他现在需要钱!”
“需要钱?”李卫东一怔,说:“他要钱干什么?”
崔东哲小心翼翼地说:“当然是……还债。他前阵子手术加住院,一共花了十三万多,这笔钱听说是他抬来的,就是高利贷……”
“放他妈屁!”李卫东勃然变色,指着崔东哲的鼻子说:“那次打架受伤不是都已经下了判决,罗桀是刑事附带民事赔偿,这笔钱早都已经转到黄老大手里了,还借的什么高利贷?你敢骗我!” “没有没有,是真的!”崔东哲吓的面无人色,连忙赌咒发誓地说:“你听我说完啊东哥!本来我也不知道,因为上次你挑了跆拳道社,我就觉得练这个挺窝囊的,想投到武术社去跟着你混,可是当初……当初我得罪过你,怕你不收我,就去找黄老大。那天正好黄老大出院,我看他伤还没好就劝他多住些天,可是他坚持不肯,后来喝酒的时候才说了实话,民事赔偿虽然有,但是罗桀他哥故意刁难,中间来来回回的拖了好久,最后好容易转过来一张支票,还是个空头,添的延期。等到到期兑现的时候,罗家兄弟已经犯事了,哥俩都挂了,因为是刑事案件,没收全部非法所得,罗家的那点家当一下子充了公,就坑了黄老大一个,有赔偿,有支票,却根本拿不到钱。黄老大家境很不好,老妈常年有病,上哪去拿这十三万?所以……”
“我靠!妈的!”李卫东狠狠砸了下脑袋,当初黄育滔受伤住院,因为民事部分是调节,得知有赔偿他也就放心了,刚好那阵子事情太多,也就没再过问这事。谁想这一时的疏忽,竟然酿成了今天的惨祸,说起来黄育滔无论是当初受伤还是现在的飞来横祸,都跟他有着推卸不掉的关系,尤其是当初干掉了罗桀、罗北兄弟,还一直觉得是为社会除了一害,没想到黄育滔却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如果黄老大真的有什么意外,让他于心何安!
“需要钱,他为什么不找我?!”
“东哥,这我哪知道,黄老大那脾气,我哪敢劝啊!”崔东哲看他满面怒色,吓的连忙往旁边缩了缩,壮着胆子说:“乱舞迪吧的事,是我觉得黄老大怪可怜的,所以才……才提了那么一嘴。当初罗桀他哥在那里看过场子,所以罗桀带我去玩过,那里专门有人打拳,需要陪练,价格给的挺高,不过很危险,听说有时还会出人命。黄老大就动了心,非要去赚钱,我开头是不肯的,可是他说不然就不让我进武术社,还要揍我,我,我也是没办法的啊……”
李卫东强压着心中的懊恼,说:“乱舞迪吧有人打拳?我怎么没听说过?”
崔东哲脸明显白了一下,说:“我也没亲眼见过,是罗桀他有次喝酒喝多了跟我们吹的,说他哥看的场子有职业拳手,还有外国人打拳,说是老牛逼了,可是后来酒醒了又说没那回事,也不知道真假。后来他领我们去迪吧玩过几次,也没让我们看。我倒是认识了里面一个人,真名不知道,只知道外号叫泥鳅。他看我也会那么两下子,有次问我要不要赚点钱花花,可以去他那当沙包,我当时真想去来着,但是罗桀骂我是找死,还说以后迪吧打拳的事提都不能提,说出去肯定被人整死。我就不敢去了。这次我看黄老大很坚决,就把他……把他介绍给了泥鳅……”
“我操你个妈,你不敢去,就让黄老大去?!”
李卫东按捺不住,又提起了拳头。崔东哲吓得几乎尿裤子,连声说:“不是我让他去的,是黄老大他自己非要去的啊!对了东哥,黄老大说这事你早晚会问起来,他还给你录了段话,存在手机里。他手机在陆明那,不信你可以去找,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李卫东强忍着怒气,给陆明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把黄育滔的手机送来了。翻了下录音记录,果然找到这样一段话:
“东子,如果你听到这段话,那我肯定是出事了。这事不怪别人,是我自己要去的。我知道你肯定觉得很内疚,其实这跟你完全没关系,我的路,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你并不欠我什么。啊对了,还有就是钱的事,我知道要是跟你说了,你肯定会帮我,但是我不想那么做。而且我知道如果换上你是我,应该也会跟我一样的想法,呵呵!因为我们是兄弟。男人,要靠自己,至少拼一拼也值得,成了,是运气,败了,是命不济。但是东子你要记住,不管我出了什么事,这件事都到此为止,不许追究。”
喀嚓一声,一部坚硬的山寨版手机竟生生在他手中捏的粉碎。李卫东一字一顿地说:“对不起黄老大,有句话你好像说错了,既然我们是兄弟,你出了事,我怎么可能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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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违禁词……居然有“上你”,汗,爱上你都不让说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再探乱舞
很快导员张松年和教导主任关庆河也赶到了,黄育滔作为中大学生,在校期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校方也觉得责任重大,尤其黄育滔平时跟老师们关系处的都不错,得知他现在生命垂危无法脱离危险,都是焦急万分。
黄育滔现在伤势过重,尤其是脏器受损导致的大量内出血,需要不间断输血才能够保住性命,所以先不算手术方面所需要的费用,单是用血就要一笔巨额数字,医院方面已经催促几遍必须马上交钱。而作为校方,也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一下子为某个学生拿出这么一大笔钱,就算是有这个意思也不可能一下子支出现金,因为这毕竟这种事不是一两个人就可以做主的。关庆河急得一遍遍的给校长打电话,可是不巧校长又去外地开会了,始终无法接通。
李卫东把张松年拉到一旁,掏出一张银联卡递给他,说:“密码就是卡号的后六位,用多少你随便支,如果不够再跟我说。反正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把黄老大的命保住,费用我包了。”
李卫东现在混的有车有房,这张松年是听说了的,可是却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存款,而且始终觉得他一个学生,花的也不过是家里的钱罢了,顶多能拿出个三两万来,对于黄育滔的病情简直是杯水车薪。所以苦笑着想把银行卡递还给他,李卫东却是扔下这句话,转身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那边关庆河还在打电话联系副校长,建议学校财务要是暂时拿不出钱来,就全体教师捐款算了,不管怎样也要先把难关渡过去。刚好不远处就有atm机,张松年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走了过去,插卡输入密码。屏幕上马上跳出的长长一串零,把张松年吓了一跳,刚开始还以为看花了眼,拼命地揉着眼睛,好一会才突然大叫起来:“老关,老关!有钱了,五、五十万!……”
走出医院,坐进于海龙的那辆维拉克斯,李卫东脸色阴沉的像要下雨。于海龙知道这事是压不住了,索性也不再劝,说:“师父,你就说怎么办吧!如果要动手,我现在就给弟兄们打电话,让他们马上抄家伙赶到中海,最迟不会超过三个小时,正好赶上乱舞的夜场。妈的,要干咱就干把大的,乱舞牛逼,我于海龙也他妈不是吃素的!”
“不,先等一等,就算要动手,也不急在一时。”李卫东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阿龙,你知道我朋友是因为什么受伤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