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铜甲尸!”
洛北蓦的想起自己在蜀山看过的一卷典籍,上面记载有些门派有炼尸的术法,可先挑选合适的尸身炼成僵尸,然后再用丹药和汞金之气熔炼,可依次炼成铁尸,铜甲尸、尸王、尸神。
这种炼尸术法,炼到铁尸时便已刀剑难伤,而炼到铜甲尸则更是力大无穷,身体灵活,不像寻常僵尸一般僵硬,回转不快。而炼到尸王、尸神,便有飞天遁地的神通,眼下这具僵尸浑身泛出青铜色光泽,自己的三千浮屠都斩之不动,但不会飞,显然便是力大无穷的铜甲尸了。
“典籍上说对付这铜甲尸最好用雷法,但我们四人都不会雷诀法术,看来还是得不管这两具铜甲尸,直接击杀那轿中人。”
“这铜甲尸毕竟不是尸王、尸神,不开神识,没了控制,终究好对付得多!”
洛北的三千浮屠斩之不动,心头电闪之间,三千浮屠便向漆黑一团中的轿子绞了过去。
“恩?”
轿子中人看到洛北远远御使飞剑,如此灵动,发出了一声轻咦。轻咦声中,一蓬青蒙蒙的磷火突然从轿中抖了出来,正中洛北的三千浮屠。
“不好!”
和这蓬磷火一触,洛北只觉自己的三千浮屠一阵剧震,上面的真元急剧减少,有控制不住的感觉,顿时收了回来,等三千浮屠飞回手中之时,上面的黑色光华已然黯淡无光,剑身上还有依稀的磷火在闪耀,这些时日滋润在剑身上的真元已经消弭大半,连御剑都用不出来了。
“原来你到了御剑的境界,可惜你修为太低,没有什么对敌经验,要是换了你用那柄有地心火煞之气的飞剑,倒还有些麻烦。”
原来轿中人抖出的那一蓬青蒙蒙的磷火是类似于阴磷砂一般的法宝,专门附着在飞剑上灼烧真元。这种法宝以阴气污秽之物炼制,怕地心火煞之气,却是不怕洛北这三千浮屠,这轿中人晒然一笑声中,跃在空中的那条铜甲尸没有丝毫的停留,一落地便顿时跃起,朝着玄无奇撞了过去。
这一撞之下劲风狂涌,至少便是上千斤的力道,就如一块巨大的山石迎头滚落,蔺杭本来也已经冲出,赤红色的飞剑朝着轿中人直刺而去,眼见这样的场景,飞剑顿时一个折弯,斩向这铜甲尸的后颈。“当”的一声,火光四射,蔺杭的赤苏在铜甲尸的后颈上切出了一条深深的黑色印记,这一下使得这尊铜甲尸似乎对这柄飞剑有些忌惮,瞬间顿住的身影,伸手往脑后一抓,竟然是一手一柄飞剑,将玄无奇的天蚀和蔺杭的赤苏全部抓在了手中。
玄无奇和蔺杭两人同时强催真元一抽,却是抽之不动,连脸都有些白了。
采菽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不料四人联手,却是一个照面便落尽下风,她的银色剑光也是一阵吞吐不定,一时犹豫,不知该斩向轿中人还是该斩向这尊铜甲尸。
“洛北!”
就在此时,她看到洛北朝前狂冲而出,黑色剑光再次飞出,直击那顶竹轿。
只是三千浮屠不复方才的灵动迅捷,显然是剑上真元被灼伤大半之后,已经无法御剑,只能用驭剑的手段。
洛北直击竹轿,显然是不顾那具铜甲尸,要击杀那轿中人。一看到洛北如此,采菽顿时也没有丝毫的犹豫,银色的剑光如同水银泻地一般,也朝着那竹轿斩了过去。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吼”的一声,一直僵立在轿子后面的那尊体型稍小的铜甲尸也蹦了出来,一拳砸在了洛北的三千浮屠上,打得三千浮屠横飞而出,同时这尊铜甲尸往前纵跃的身形没有丝毫的停留,一拳捣向洛北的胸口,同时一手抓住了采菽的银色剑光。
这麻家的人,只要洛北的飞剑,却是出手狠辣,不管洛北等人的死活。
“这一拳不知道有多大的力道!”
洛北的三千浮屠硬拼一记之下,铜甲石的拳风已经扑面而来,劲风暴烈,几乎压得洛北无法呼吸。
面对这一拳,洛北自知躲闪不及,瞬间怒吼一声,沉腰扎根,猛一拧身,浑身气血翻涌,双拳一齐捣出,却是用出了蜀山炼体拳术中的捣鼓式,迎向了铜甲尸砸过来的拳头。
“砰!”
一记硬拼之下,洛北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了起来,往后倒飞出了一丈多远,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啊!”
但是与此同时,那轿中人却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
他看到洛北一个翻身之后,竟然是又站了起来。铜甲尸的一拳有上千斤的力道,普通的修道者被近身一拳便打死了,但是这洛北却只是双手的衣袖受力巨大而炸裂,双手竟然都是无恙。而与此同时,采菽的银色剑光,竟然是刷的一下,依旧朝着他斩了过去。 铜甲尸的五个泛着青铜色光泽的手指,簌簌的落在地上。
辛天湛泸!
银色的剑光激射而去,远远的荡开了轿子上的竹帘,洛北等人都看到了一张惊讶至极的脸。
这是一个没有双腿,裹在白色毛毯之中,脸色苍白的年轻人。
他控制的这两个铜甲尸的威力和他的术法、对敌经验都远在四人之上,但是他却未料到洛北竟然有如此的气力,更为料到采菽的飞剑竟然是如此的锋利,连铜甲尸的手指都切得断!
一道符箓脱手飞出,轰的一炸,把采菽电射而来的辛天湛泸炸到了一边,但是连续失算之下,他已经失了先机!
还未等他有更多的动作,洛北的三千浮屠噗的从他胸前透入,又从后背冲出,将他带得连人带轿一起往后栽出!
“刺中他了?!”
洛北剧烈的喘息着,虽然凭借着妄念天长生经五重境界的强韧身体,硬生生的挡住了铜甲尸的一拳,但是直到现在,他的半边身体还是麻木着的。
“噗”的一声,采菽的飞剑飞折而回,又瞬间刺穿往后栽倒的这名裹在毛毯之中的年轻人,但是这人却已经没有了丝毫动静,洛北那一剑竟然是正好从他的心脉附近穿过,一剑便切断了他所有的生机。
“他死了?!”
“洛北、采菽,小心!”
就在采菽看着那人栽倒不动,心有余悸之时,蔺杭和玄无奇都暴出震天大喊。“忽”的一声,被切了五指的铜甲尸又到了两人的面前。
“不好!”洛北一转身,就看到一只爪子到了自己的胸口,寒气逼人,身体上的汗毛都一下子竖了起来。“砰”的一下,洛北只来得及将双臂挡在自己的身前,一下子又被这尊铜甲尸打得飞了出去。
“小心,这两个铜甲尸没了控制。只是本能嗜血,大家不要让它近身就好,我的飞剑能斩得动它!”那麻家的人一死,虽然两具铜甲尸依旧凶狠,采菽倒是也显露出了临危不乱的勇气,远远的跳开一步,先控剑在这尊铜甲尸的脚上斩了一记,又御使飞剑朝着另外的一尊铜甲尸斩去。
没有了人御使,那尊铜甲尸果然只靠本能,看到剑光飞来,下意识的伸手便抓,这一松手,蔺杭的飞剑也松脱了。
“这铜甲尸还是有些僵硬,双手似乎触不到小腿!大家斩它们的腿!以免飞剑被抓!”
洛北重重落地,浑身酸麻,几乎无法动弹之时,却看到采菽那一剑斩那铜甲尸的小腿,那铜甲尸只能略微弯腰,却是够之不到,顿时发出了一声大喊。
这一声大喊,那尊将他击飞的铜甲尸却是又盯着了他,朝着他跃了过来。
洛北全力往一侧滚去,但是让他心中一冷的是,连番重击之下,他的身体却是依旧发麻,这一滚只滚出了两三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