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让他伤害霍星或者苏释,甚至是伤害偶然路过的谁都不可以。
霍星望着手机跳脚。
苏释冷冷的看着她,他的目光充满杀气,“姜天然?”
“他在附近不知道哪栋楼里,和杀手在一起,天啊!他干嘛要搅和进去?就算他很厉害很了不起,这里到处都是特勤,犯得着他去动手吗?”霍星一连跳了几跳,“控制高处的人在哪里?应该大部分楼里都有吧?”
苏释眼里的杀气更加明显,他紧紧咬着唇,一言不发。
她转过头来瞪着他,“发信号啊!叫楼里的人快去帮忙!联络器在你那!”
苏释站着不动,她看着他唇上咬出的鲜血,他咬得很重,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恨意,一句话也不说。
她心里一股寒气陡然升了起来,这是第一次苏释伤害自己而她毫不心疼,“你为什么不说话?”
苏释闭嘴闭得紧紧的,就是不说也不动,像钉子一样站着,瘦弱身子在阳光下微微颤抖,但就是一动不动。
“姜天然和杀手在一起,让你发一个消息给薛纯茶或者指挥官,好让他们明白这种状况,很为难你吗?”她瞪大的眼睛里也开始露出了愤怒的凶光,“那个人你认识的!那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动?联络器给我!”
他飞快的退了两步,紧紧的抓住那个联络器。霍星惊愕异常的看着他,他根本不想救姜天然!他露出这么强烈的恨意,一心一意要看姜天然死!她从来没有见过苏释杀人的样子,但蓦然想到他当年杀人的时候,是不是正是眼前的样子?
这样……偏执又疯狂的,非要谁去死。
“为什么你不肯救他?”她一步一步向他靠近,“为什么你非要看着他冒险?你为什么想要他死——你在恨他什么?他救了你让你在x部门活了下来,他改变你的命运让你变成现在这样,你为什么要恨他?你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你根本没有想过辜负多少人对你的期待?”
他紧紧闭嘴,甚至连眼睛也闭上。她气得全身发抖,头脑一片空白,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来,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楼里碰的一声枪响,她整个人跳了起来,猛地就往那栋楼跑去。 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拉了回来,瞬间有错觉她以为这几年的时间都是梦,她还在圃元县那悬崖边上,苏释刚刚把她救了回来。抓住她的手依然那么冰冷而灼热,但她已不能再感到心跳或激动,只真实的感受到抓住她的手指是多么有力而冰冷,转过身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苏释,看见他眼里莹莹的杀气,身上每一分每一寸的骨骼都僵了。
他是铁了心要姜天然死——
即使他不能动手去杀——
他也非要姜天然死!
“他很快就要死了。”苏释终于开口了,说的话让她直接跌进了地狱,“你不要去。”
你不要去。
这就是苏释自以为是的保护吗?她重重的甩开苏释的手,连身后那两个兜进楼盘死胡同的杀手都不管了,飞快的向发出枪声的大楼跑去。
你在哪里?
为什么枪响了?
为什么……
要搅和进来呢?
她猛地奔上楼,想起刚才姜天然说“等我处理了这边这个,你那边再收网,稳住。”,刚才听得若无其事,现在却回想得心惊肉跳,有一瞬间竟然恐惧的想到:如果姜天然真的死了,她一定会恨苏释……恨得剥皮刺骨。
苏释低下头,那脖子就像凝固了一样纹丝不动,他就是死死的抓住那个联络器,霍星挣扎开的时候扭得他手腕剧痛,他一声不吭,死死的抓住联络器,就像抓住了姜天然的魂魄一样。
“天然?天然?”霍星冲上四楼,只见一个人扶着墙慢慢的走下来,看到她微微一笑,随后慢慢的倒了下来。
“天……”她的嗓子突然发不出半点声音,张口结舌的时候,仿佛看见一整个世界就在她眼前倒了下去。
身后脚步声响,四面八方监控局面的特勤听到枪声也迅速赶来,有人上了六楼,接着特勤肩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发现目标,目标已失去行动力。”
薛纯茶从人群背后冲了出来,他本来在新楼盘最高视野最好的房间里,但这该死的楼盘还没装电梯,当他从望远镜里发现姜天然和杀手在另一个楼座里动手的时候,要奔下来处理已经晚了。霍星又和苏释在楼下拉拉扯扯,他索性先下令特勤强攻,也管不得周围到底还埋伏着多少“家”的杀手,先抓了那两个人再说。
果然特勤一发动强攻,抓获那两人之后,周围响起了几声枪响,但随即沉默。薛纯茶心里咒骂,他妈的这一场好戏就让底下那三个白痴给搅和了。
等他冲上姜天然所在的楼层,看到的就是他扶着墙慢慢的倒了下来。
霍星呆若木鸡。
两个特勤队员左右扶住了他,没有让他摔倒在地上,薛纯茶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抬起头来,只见苏释还站在楼盘的庭院里。
他还紧紧握着那个联络器,还是一动不动。
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一瞬间薛纯茶觉得自己很失败,连带的觉得外面的天空都看起来有点苍凉了。
姜天然并没有晕厥多久,特勤队员把他扶住,莫约过了五六分钟他就清醒了过来,薛纯茶凑近仔细的看他的脸,他眉线微微一弯,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之前先微笑了。
“觉得怎么样?要叫罗叆来吗?”薛纯茶黑色的长发在在脑后扎了个半头,乌溜顺滑的头发垂落到姜天然脸上,他的目光越过薛纯茶,看着呆呆的站在那里的霍星。
霍星的脸色很苍白,连一向鲜艳的唇色都变得死白,像根本不知道站在哪个时空里。他摇了摇头,弯眉微笑,“苏释呢?”
她没有回答,不知道如何回答,也无法回答。
“苏释呢?我有事要对他说。”姜天然要站起身,薛纯茶按着他坐下,他的语调温和,仿佛从来不曾晕厥过,“我没事的。”
“你和苏释那小子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俩很熟吗?”薛纯茶满脸黑线,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我靠!一头在天上飞的猪和火星有什么共同语言?你以为对那头猪发射脉冲波它就会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