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琳果儿脸色一变,道:“阿狼哥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总是纵容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先是那个狐狸精惑着你,如今又让这个贱女人在你跟前耀武扬威?”
楚昭不言语,云吉却笑道:“是啊,如今就轮到我这贱女人在他跟前耀武扬威了,小丫头,你信不信,——我如今叫你阿狼哥哥做什么,他就得乖乖地做什么?”
塔琳果儿毛骨悚然,说道:“你疯了么!你这失心疯的贱女人,快点给我滚下来,我打死你!”尖声利叫,一边拆下腰间软鞭,便想冲过去,奈何只被楚昭拉住。
这边云吉一手制着季淑,盯着塔琳果儿,说道:“我忍你这臭丫头太久了,整天以为自己是落魄王女,金枝玉叶,口口声声说你那了不起的姐姐,说昭王对她如何如何倾心,你恶心不恶心?你知道你那姐姐是怎么死的?”
楚昭皱眉,道:“住口!”
塔琳果儿呆了呆,旋即跺脚叫道:“你说什么?你想说什么!我姐姐是战死沙场的,跟摩族人交手的时候……”
云吉哈哈而笑,道:“是么?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你的阿狼哥哥……昭王爷告诉你的?天真的小丫头,是啊……他怎么能跟你说,你那不要脸的贱人姐姐,比我还贱,为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苟且生事,有了身孕,无有颜面面对族人,羞愤之下自杀而亡呢!”
塔琳果儿仿佛被雷击中,一动也不能动,僵硬转头,看向楚昭:“阿……阿狼哥哥……”
季淑亦是第一次听这些,心中虽震撼,却因不认得飞娅公主,是以只是冷静旁听。
云吉好整以暇,道:“别误会,她肚子里的孽种,不是昭王爷的……真是荒唐好笑,虽不是他的,他却背着这个名儿一直到如今……替你那贱人姐姐认了奸夫这个名头……哈,哈哈……”
塔琳果儿的泪瞬间涌出来,一张脸却通红,胸口起伏不定,叫道:“你说什么!你敢诋毁我姐姐的清白,我跟你拼了!”她张牙舞爪,仿佛发怒小猫欲冲过去,却被楚昭拉住。
云吉道:“是了,你不信我,那你为何不去问问你的阿狼哥哥呢?天真的丫头,他不过是念在你姐姐曾护过娴妃的份上,又念在她垂死之际把你托付给他……故而不曾跟你说破……”
塔琳果儿只觉得自己身如齑粉,尤其是看到楚昭不发一语,冷峻的脸色,心中已经信了过半,可仍不愿面对这个,正要再怒叫,却觉得颈后一疼,身子一软哼也不哼地便倒了下去。
云吉静静看着,楚昭将塔琳果儿一抱,放在旁边椅子上,说道:“开阳对你当真不错,竟什么都告诉了你。”云吉媚眼如丝,道:“我对男人的手段向来不错,只可惜……”便看楚昭。
楚昭道:“你还知道些什么?”云吉道:“更详细些的我便不知了……因为开阳也不知道。”她嫣然一笑,道:“王爷是不是该感激我?花娘子心底一直对飞娅公主的事耿耿于怀,如今事情总算真相大白,王爷方才不曾拦我,怕也是要借我之口,说出真相,去除花娘子的心结罢。”
楚昭面色沉静,道:“你想太多了。”云吉笑道:“的确是我想太多了,不过也是为了王爷着想,二来,我早看不惯那丫头骄横之态……经此一番,日后看她还能傲的起来么?哈……是了,时候也耽搁的差不多,我是该走了。”
云吉拥着季淑下了床,一步一步向着门口而去,道:“王爷退后数步的好。”
楚昭果真依言后退,站在旁边,道:“我放你走,你何时放她?”
云吉道:“花娘子是我的护身符,没了她,或许殿下当真要把我碎尸万段,不过殿下放心,只要殿下放我离开,便仍会有个活生生地娘子给你,若是殿下想弄虚头……这么娇滴滴的人儿,纵然我要不了她的命,她也绝不会全身而退,殿下可忍心么?想必不会。”
她边说着,那手指自季淑脸颊摸过,忽而又滑上季淑双眸,在她的眼皮上游走一番。
季淑闭着眼,一声不吭。
楚昭某种焦急恼怒之色交加,道:“我放你走就是!”
云吉笑,说道:“多谢殿下,另外殿下大概不知……太子那边,有人追杀我呢,还要借殿下的力了,殿下神功盖世,又有诸多得力相助,那些猫三狗四的小角色怕是不足为惧的。”
楚昭道:“我尽数应你,你何时放她?”
云吉道:“我要殿下备一匹快马给我,我出城之时,不许有人拦阻,若有人追杀我,还要殿下出手,替我剪除了,待我出城,我便会将花娘子安置在城东的凛枫亭。”
楚昭道:“我怎知你所说是真?若是你带人离去,或者伤了她……又如何说!”
云吉道:“殿下就赌一赌,说实话,云吉只求活命,原先对殿下还有几分奢望,只不过受了教训之后,自不敢再强求……只要远离罢了,若是伤了花娘子或者带着她离开,于我又有何好处,我也知道若是那样儿,殿下势必是不会放过我的。”
楚昭道:“算你聪明,也望你会照你所说,休要出其他招数!”
两人正说着,外头急匆匆地,是天玑进来,见状一怔,楚昭道:“何事?”天枢看云吉一眼,上前,低声道:“天枢,外头……”
云吉笑吟吟地,道:“莫不是太子使人来了?” 天玑神色一变,却不语,楚昭道:“去拦着!”天玑领命而去。云吉就看楚昭,楚昭说道:“太子的人马到了……我送你从后门出去。”
云吉竟行了个礼,道:“多谢殿下了,殿下当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虽云吉是没这份福气得殿下垂青了。”
楚昭在前,云吉拥着季淑在后,略放松她,手却依旧抵在她腰间。
季淑看了云吉一眼,云吉笑道:“委屈娘子了,请。”季淑不声不响,随着她走。
楚昭带人到了后门处,遥遥相看,却见街口处果然有士兵身影晃动,此刻下仆牵了马来,楚昭道:“你带人走罢!”
云吉拉着季淑,牵着马离开楚昭数丈,才道:“劳烦殿下替我拦下这些鹰犬了。”
楚昭不看她,只是深望季淑一眼,季淑面色如水,云吉道:“请娘子上马!”季淑咬唇,手拉缰绳,迈腿踏马镫,不料刹那间,浑身痛的像是骨架都要散开,那脚亦有些发抖。
云吉看在眼中,便在她腰间一扶,季淑忍着痛,翻身上马,顿时伏在马背上,痛的动也不敢动。
楚昭看在眼中,只是不言。
云吉见她上了马,也跟着翻身上马,她的动作便利落许多,上马之后,便拥了季淑,一拉马缰绳,喝道:“驾!”骏马向前,绝尘而行。
楚昭凝望季淑被云吉拥着离去,双眸之中露出极为落寞悲伤之色,正在此刻,却听得有人在身后叫道:“三殿下,方才离开那人,可是府中皇贵妃娘娘所赐的云吉姑娘?”
楚昭听这声音熟悉,便回过头来,却见身后士兵云集,其中一人,迈步而出,风度翩翩,儒雅出众,正是太子的得力谋士商时风。
楚昭面不改色,道:“商先生看错了罢……不过,商先生为何带兵而来,又问起那人?难道是出了何事不曾?”
商时风点头道:“正是出事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来烦扰三殿下。”
楚昭见他带了数百之众,却仍不动声色,问道:“不知何事?”
商时风微微一笑,手中一柄折扇缓缓打开,道:“那贱婢昨日潜入太子府邸,企图刺杀太子!”
楚昭甚为惊讶,皱眉道:“刺杀太子?这怎有可能?她是皇贵妃娘娘赐过来的人,又怎会对太子不利?”
商时风斜睨着他,说道:“事情奇就奇在这上头,她本是贵妃娘娘的心腹,连太子同贵妃娘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故而叫人缉拿那贱婢,想将她擒回去,细细地严刑拷问,看是什么叫她作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来。”
楚昭听他语气颇为不善,隐隐带刺,便道:“难道商先生是在怀疑我么?”
商时风道:“在下哪里敢?只是随口说说,对了,方才离开那姑娘……”楚昭淡淡地道:“不是云吉。”商时风笑,道:“不是她便好,前头那街口上布满了太子的兵丁,万箭齐备,连只苍蝇也飞不过去,倘若是那贱婢现身的话,万箭齐发,顿时间让她血染……”话未说完,就见楚昭变了面色,二话不说,探手将旁边一员将官劈落下马,身形如电,已经上了马,打马向前滚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