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讨论中,有人妥协了,有人于不利中求变,渐渐地,封王一事不再是在私底下被提起,朝堂之上,也有人提起过几次了。
这事好似已然不可避免。
“是么,他们最终就商量出来这样一个结果?”
皇宫之中,贵妃第一时间便收到了来自臣下的密报,对于这个结果,她并不意外,但是不意外不代表不失望。
平素看起来温柔娴雅,在陛下面前则娇媚入骨的这位贵妃,从来就不是个手腕温柔的人,她也许同意大臣们所说的,即便封王那些人也构不成威胁的结论,但是若是能够不让他们封王,谁愿意看着一只瘦虎自由自在地漫步在山林里?
要知道,即便是瘦虎,饥饿到了极处,也是要吃人的。只要有一丝可能,贵妃都绝不会去养几头牙口锋利的幼虎。
贵妃这头隐约有风暴生成,另一边,东宫之中,卫初宴也正同赵寂商议着此事。
“陛下的意思已然确定,他是非封王不可了。”
今日休沐,卫初宴并未穿官袍,而是穿了条素净的靛蓝长裙,裙摆如花、长发如墨,如同谪仙人一般,十分的令人心动,来东宫的一路上,不少宫人红着脸悄悄看她,卫初宴却目不斜视地走过,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
赵寂还是一身黑色朝服,十分肃冷,近来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她时常接见官员,因此总是正服加身。
“父皇这是不放心我呢。封王,本应是新帝的事情,他却要敢在驾崩之前做了,是怕我苛待了我的那些哥哥姐姐。”
和心上人行至宫中一湖泊,赵寂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冷冷发笑。
“那你即位之后,当真会给他们封王吗?”
卫初宴不动声色地问道。赵寂听了,淡笑着看她一眼:“怎么,怕我到时候心软,真的会给他们封王啊?”
卫初宴目光微动,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确实是这个意思,赵寂摇摇头:“自是——不会的了。父皇并未错怪我,若我即位,他们这辈子也别想离开长安!”
说着,年轻的殿下拉起臣子的手,放在小腹的位置:“这里的疤此刻不疼,若是真放他们出了长安,恐怕就要日日夜夜地疼起来,提醒我曾经放了一些什么人出去了。”
隔着一层顺滑的锦缎,卫初宴的手落在赵寂平坦的小腹上,略带怜惜地揉了揉。
赵寂被她挠的呵呵笑了声,笑容烂漫如三月的春花。
“那就不让他们封王了。这道疤,即便你忘了我也要给你记着的。”
“你心疼我啊?”
“我心疼自己捅自己的傻子作甚?”
卫初宴口是心非的,赵寂凑到她面前,追着她躲闪的目光研究片刻,略有些得意地宣布自己的发现:“你就是心疼!”
大庭广众之下便说这话,没见过这么不害臊的人!卫初宴微恼,正待说些什么,赵寂飞快地扫过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快速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卫初宴呼吸一滞,捂住了被亲过的脸颊,看那少女嘴边漾着酒窝甜甜笑着。
她的眼神一瞬间柔和了下来,只是说出的话,仍然带着小卫大人的“说教”:“在宫中也不知收敛一些。
“我看了的,没有人。况且有你在,谁能靠近我们而不被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