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看,谁我都不看。”
赵寂满意了,自怀中掏出一个香囊,塞到卫初宴手里:“我听说在民间,若是夫郞或是妻主远行,家中的妻子都会给信物,以示陪伴。你虽合该是我的妻子,但如今远行的是你,因此我也要送你信我。呐,蝴蝶香囊,里边是制好的桃花香,你戴着它,就像是蝴蝶时时刻刻陪着你一样。”
卫初宴将之凑到鼻尖嗅了嗅,果真闻到了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淡香,其实是很喜欢的,但是她想到方才赵寂关于“妻主”、“妻子”的论调,又忍不住想逗她。她佯装认真地看了看那香囊的制式,笑道:“可是我听说,一般这样的物什都是做妻子的自己做的,你拿宫廷绣娘做的香囊来赠我,样式是精致无匹的,但是这其中所蕴含的心意,该是你的,还是她们的呢?”
卫初宴的话将赵寂问住了,她哪里学过针线活?也从未想过要去学这个。卫初宴一问,她失落起来,劈手去夺香囊:“那你还我。”
卫初宴哪里肯还她?她本就是想转移一下赵寂的注意力,令她不要太过伤心而已。此刻看她这样,心里怜惜更甚:“我喜欢的。你能有这份心,我就很喜欢了。这是你亲手赠我的,自然也算是你的信物,我合该日日带在身上。”她见赵寂灿笑起来,捏了捏帝王金贵的脸,滑腻在指尖一闪而过:“不过你方才说到了蝴蝶。蝴蝶?是哪只蝴蝶?”
赵寂脸上笑意一滞,用力一踩她的靴尖:“你还想有多少只蝴蝶?” 脚尖一疼,卫初宴看一眼远处各自忙碌的人,忽然拦腰将赵寂抱起来,抱到了转角的墙后:“只一只,只有一只。”
她露出一个纯美的笑容:“只有你。”
赵寂被这个冷淡的人忽然说出的情话撩拨的不行,勾住她的脖子便亲了上去,难舍难分地吻了一会儿,那边传来贵妃的咳嗽声,赵寂这才恋恋不舍地和卫初宴分开。
“快走吧,等下上朝的大臣们便要陆续经过这里了。”
赵寂虽然不舍,也只能催她走,卫初宴点点头,又用力抱了一下心上人,赵寂的脸蛋贴在卫初宴的青色深衣上,感觉自己要陷进卫初宴心里。
抱完这一下,赵寂站在宫墙尾,看着那道窈窕清逸的人影上了马,不多时,带着接近百人的人马,慢慢消失在了视线里。
她低下头,踢了踢石子,想踢开那突然而来的失落感,这时暗处候着的侍卫提醒她:“陛下,宫外不是很安全。”
她收敛了孩气,威严一点头,穿过高高的红色宫门,不远处便停着天子辇驾,许多人恭恭敬敬地垂头等她,她坐上去,队伍渐渐走过一道道宫门,她忽然对旁边随行的新任中常侍高沐恩道:“去找几个手艺精巧的绣娘,让她们每日傍晚去甘露殿绣一个时辰。”
高沐恩不知主子为何忽然又对绣娘的绣活感兴趣了,他应下这件事,看看天色,又问新帝:“陛下是否要再回甘露殿小憩一会?距离早朝还有一个时辰呢。”
原本早朝的时辰便早,帝王要早起整理仪表,就更是得起早,比之赵寂监国那会儿还要复杂。即位这些天,赵寂总也不太适应。
原本这样的提议是很合赵寂的心意的,但她望着四周巍峨的宫墙,想到梦里那个自己拼命的模样,便摇了头:“不了,直接去未央宫罢。搬些该给我看的书过去,我在那里看。”
她说罢,揉了揉眉心,想到那个刚刚与她分别的人,在心中默念,你可要早点回来啊。
卫婉儿知道今日是女儿出远门的日子,也早早的起来了,想去城门再送送女儿,却被夫婿拉住了:“她们这样的差使,恐是天没亮便出城了,你此刻去城门,也见不着宴儿。不若还是好好待在家中,照顾好自己身子,这样,女儿在外才能安心。”
卫婉儿依偎在李源怀中,眼眶红红道:“宴儿一直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如今好不容易在长安有了起色,却偏生又被陛下派去做个什么秘密差使,陛下不是向来很器重她吗,怎的也舍得她远行!”
李源目光深邃地望着浮鱼肚白的天空,深沉道:“也许便是因为器重,才将差使交到宴儿手里的罢。”
两夫妻说着话,有下人通报道:“老爷、夫人,二小姐来了。”
这里的二小姐便是指的唐棠了。她自与卫家夫妇结了干亲后,便时常过来陪伴干爹干娘,此时一听到她过来,卫婉儿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李源在旁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