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和边子白不沾边。可太史这老家伙却不吝笔墨,大费周章的数落边子白的人品。旁人说他也就罢了,最多一笑了之。问题是太史句容是最恶心的一群人,为了表示其高尚的气节,总喜欢怼人。边子白很不幸的就成了太史句容的磨刀石。他们不仅怼人,还要将被怼的人子孙十八代都抬不起头来。看似高风亮节,实际上做龌蹉事来,比起踹死人坟头的泼皮更招人恨。
“你改不改?”
“白日做梦。”
“小太爷就不信了,你这老泼皮还敢颠倒黑白?”
“老夫做事行得端坐得正,要不是你小子蛊惑国君,老夫难不成还是故意抹黑你不成?”
“我哪里蛊惑国君了?”
“口腹之欲,小人之求!”
“难道你让国君整日里啃野菜团子米汤水才心满意足。”
“啃野菜团子米汤水才养人,我是为他好!”
“哼哼,还敢说自己行得正?你是用你的想法绑架国君,一个小小史官,竟然野心篡逆之事。先是在卫史记录上动手脚,然后故意编排国君的不是,说他是昏君,最后给予致命一击。说!你的家族到底在这阴谋里充当了什么角色?”边子白冷笑着盯着太官句容,眼神中流露出鹰隼一般的寒冷:“恐怕这么大的事你一个史官是根本就没有资格主导的,最后得到最大利益的人才是阴谋的谋划者。在卫国,国君年老,太子体弱,有这等心思的人恐怕不少。但有能力,有野心坐上卫公宝座的恐怕不多吧!”
“你……你,血口喷人!”
边子白冷笑着:“你心知肚明。”
“呀呀,老夫和你拼了!”在口舌之争上,恐怕太史真不是边子白的对手。要说后悔。这时候,太史句容真的有点后悔了。句容的地位是很高,而且一代代史官用自己的铮铮铁骨竖立的名声足够硬扎。可真要是陷入了宫廷政变,是个家族都不够愤怒的国君杀的。
“说到底是谁?”
“根本就没有?”
句容也看出来,边子白是故意诈他。见边子白邪笑凑到了他的耳畔低声道:“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有人相信就足够了。”
“谁?”史官须发抖动,已经是忍无可忍。
“卫公呗,他已经在殿外偷听了一段时间了。”就在史官目瞪口呆的那一刻,边子白突然大喊大叫起来:“老贼,真敢行凶不成?”
“不好了,杀人了!”
边子白当然没死,身上连一点伤口都没有,却倒在地上打滚。边上的公孙鞅一脸的纠结,很无奈的表情,似乎在询问周围:“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干了什么?”
要是没这出,卫公姬颓说不定就不出面了,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国家的国君,对于为难的事自然由手下的人处理了。
可要是发现了阴谋?
还是可能掀起宫廷政变的阴谋,他就再也无法坐视。就算是边子白有故意陷害的嫌疑,姬颓也丝毫无法将此事放下的道理。
“同伙是谁?”
面对国君破天的怒火,太史憋着嘴,良久,哭喊道:“主君,冤枉啊!” 铮铮铁骨,大义气节,都让他给丢的干干净净,此时此刻,他只想将自己摘干净。要不然家族覆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姬颓意思不为所动,他的卫公之位是通过政变来的,对于政变和政敌,可没有对其他人来的宽厚。卫公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对方,太史心中绝望,扭头看向了殿中的木柱子。边子白被对方绝望之后的死志吓了一跳:“太史,你还是招了吧,想死的话,就是死士。你要清楚这里面的因果。”
以死明志是一回事。
死士保守秘密是另外一回事。
太史记录卫国大小事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如果是后者,太史一族必然会被认定为图谋不轨者保守秘密,那么最后太史一族必然都将下狱,覆灭也在旦夕之间。
这一刻,太史后悔了,没事去招惹这么个小子干什么,心中惨然,想死都死不了的绝望,让他如同诅咒的怨灵,凄厉道:“边子白,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卫公这一刻,已经手提利剑,站在太史面前,已经是苍苍老者,却给人一种宝剑出鞘的犀利:“太史,我只要知道那个人是谁,你死后,你的家族可以保存。”
“那个人……”
句容怔怔地看着房梁,他心中是奔溃的,口中喃喃道:“何以至此,何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