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鞅继续问:“他可认识你?”
“多稀罕呢?我不过是城里的普通国人,他怎么可能认识我?”白圭觉得很可笑,要是郡丞潘毅在大街上一眼就能认出他,并和他打招呼,他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在货栈扛包挣钱吗?要是有这等的关系,他大概其能混一个胥吏的身份,然后在运作一下在有生之年士族有望……想着就觉得带感。可公孙鞅早就不待见地和他拉开了距离,鄙夷的意味很浓。
如果在儒门、墨门等学派之中,鄙夷同学的行为是要被谴责,甚至要惩罚的。
可是王诩是个奇葩地老师,他甚至迫不及待的希望门下的弟子相互攻讦,兄慈弟恭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从某种意义上,王诩教弟子其实和巫师用的一种毒术差不多,就是——养蛊。
甭管结局如何,他只要一个最强的弟子留下来,成为天下都为之战栗的强人,他就心满意足了。公孙鞅虽说言行端正,可也被王诩教导了十多年,怎么可能连老师王诩的一点傲气都没有沾染上呢?
白圭其实不傻,他只是挨打之后脸上挂不下来,得找个人说说话,来中和脸上的尴尬。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一些平和的气息,从而恢复他米粒大的自信。
公孙鞅的回答对他来说只要稍微思索一下,就能够想明白,这位的意思估计也很无奈。就和白圭认识帝丘郡丞潘毅,而潘毅根本就不会看一眼白圭一样,更谈不上一眼认出了。公孙鞅在南卓的眼里恐怕也是这等结果。好吧,白圭得出这个结果的时候,心头还是有点小欢喜的。被不如自己的人打了,是羞辱;被和自己差不多的人打了,是大意;被自己需要仰望的高能打了,这是……应该的。白圭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好受了不少。
忘了说一句,公孙鞅这家伙现在还是个愤青。
他看不惯哪些靠着祖宗余荫却能获得高官厚禄地家伙,这些家伙让他彻底断绝了上升的希望。因为他的身份最多只能在公孙家族的族谱之中获得一个名字大小的位置,记录在族谱之中。除此之外,什么特权都没有。公孙家族可不会给一个旁枝子弟任何家族资源,更别想将资源都倾斜在他的身上了。
这导致了公孙鞅很愤怒,他觉得不公平。一步步让他变成了一个愤青,如果按照历史的走向,他会去魏国,学习魏国注重于挖掘国人战争潜力的变法。然后自己整出一套完整的法律体系,去了秦国之后才受到重用,对天真烂漫,容易冲动的秦人实行最严酷的律法。他甚至在后来还闹出一件让秦国贵族都憎恨他的法律解释——王子犯法和庶民同罪。这也是历史上商君最后悲剧的主要原因,好在现如今公孙鞅在卫国过得很好,还有机会当官,去魏国求职的心思也就小了很多。
可以想象,公孙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绝对是一个敢于将皇帝拉下马的匪徒内心,加上严谨的作风,还有固执的性格,铸就的花岗岩人!
不过他对边子白好奇多于好感,这让他难得表现出热心的一面,提醒道:“贤弟,最好找一下子思大人说和一下。南卓为人高傲,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人的挑衅。这是他不在乎当利威胁你的结果,并痛快的揽到自己的身上。你却是因为手中没有可用之人,才将赵武动手的后果揽在自己的身上。这是相同的结果,但却是截然不同的权势造就的。我担心他会从私德方面攻击你。这在卫国一旦被判定私德有亏,在仕途很难获得公正的待遇。” 边子白却不在意的摆手道:“公孙兄多虑了,我相信南氏这样的大家族是不会因为一个家奴被打,自降身份出手的。”
这家伙一副对方很讲道理的样子,让公孙鞅有点恍然,南氏会不会讲道理?
讲道理的南氏,还是南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