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祇的道德观很成问题,可没办法,他是太监,太监做事全凭喜好,做好事和做坏事真没多大区别。心里要是不痛快了,做了好事也不爽利,非得害个人找平衡。
他可以将一个因为怒目瞪他人将眼珠子挖掉,也可以给没钱下葬的穷人一副上等的棺木。
总之,宦官的性格多变,本质上是个坏人,可也有天真无邪的脑抽时节不是?
边子白表示无言以对,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几句:“太子是卫国的储君,将来也很有可能是卫国的国君。我怎么敢去得罪他呢?”
“你怎么一直周而复始的说这么一句话,太子……太子,决定权还在国君的手中。”丁祇沉吟了几句,豁然开朗,心里顿时又了底气,朗声笑道;“小子,你才来卫国几天,就将卫公的性格看的如此通透。可惜了,要是入宫,你的成就……”
边子白摆手拒绝道:“其他都好说,这个免谈。”
丁祇是个爽快人,从腰间摸出一个玉玦,是半块的那种,而是硬生生掰断的那种,拍在边子白的面前,说道:“老夫说到做到,你的报酬。帝丘城东十五里有个庄子,不大,也就是六百亩的样子。拿着这个玉玦找农庄的管事,从今天开始,它你的了。”
“六百亩的庄子?”边子白琢磨不定,因为他换算不过来,卫国的亩有多大?
丁祇乜斜着眼,满不在乎道:“小是小了一点,平日里也是老夫消遣的去处而已。好在有现成的房子,你不会觉得不够你给老夫的交易筹码吧?”
“怎么会?”边子白看似不好意思地拿着玉玦,却分外用力。缺口凹凸不平,显然这是和庄子管事交接的信物。有这东西在,这庄子也就等于是他的了。六百亩表面上看很大,其实是小亩,卫国沿用周朝的度量,一亩地只有后世的三分之一。满打满算也就二百多亩的样子。按照现在的粮食产量来计算的话,一年的产粮大概在四五万斤左右。
这个庄子的产出,也就只能养几十个人。除去农夫的话,就更少了。 钱货两讫。
既然丁祇表示出了诚意,边子白自誉为诚信小郎君,自然也要上心一点:“仲叔准备如何建议卫公?”
“卷宗由他老人家审阅不可吗?”丁祇觉得只要卫公出面,太子的谋划就已经失败了一半。
边子白却摇头道:“审问太慢。”
“你不会是怕入监,而故意反对吧?”丁祇面色古怪地感觉边子白不是这样的热心人啊!
“错,我是为你好,为卫公好。旷日持久的审问,本来就对卫公非常不利。会出现很大的变数。”边子白顿了顿继续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日之内解决麻烦,朝堂上下态度统一,快到对方所有的筹划都失去效果。”
“你有办法?”丁祇认为这样的谋划不太可能,怎么会一天之内就定性,难道不需要传唤证人,不需要判断真假?不需要查找线索?
边子白上下嘴皮子动了动,吐出两个字:“廷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