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国君的征辟,直接的意义就是,被征辟人是有本事的。其次就是,名声传播了出去了。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就算是国君捂住征辟不成的结果,可是被征辟的人还会想尽办法让天下尽知。
可见,连卫公姬颓都清楚,征辟这是个非常不靠谱的行政命令。自己被打脸的可能性很大。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甚至是吃力还要丢脸的傻事。索性,将这些烦心事都交给边子白去办好了。
丁祇走后,边子白看着书案上的两份征辟文书,皱着眉头琢磨了一阵,对门口的门房道:“去叫潘御史过来一趟。”
御史宣读国君的旨意也不算是逾越,边子白很快就给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经办人。潘毅急匆匆的来到了内史衙门的重地——内史大人的办公地点。很快他就被要经办的艰巨任务给吓坏了,说话都不利索了,“大人,您是让我去征辟南少?”
“多稀罕呢?难道书简上的字你不认识?”边子白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嘀咕道。
过来好一会儿,等他抬头的时候,发现潘毅在他的屋子里急的团团转。仿佛南卓这个名字如同洪水猛兽一般,让他不敢亲近。可真要说起来,潘毅算是南卓的苦主吧?他之前就被南卓给坑过,可惜的是潘毅的胆量不行,没有坑回来的勇气。
边子白心中了然,潘毅是被南卓的家世给吓住了。这家伙这么不去想一想,南卓真的处处需要他的父亲大宗伯南丰出面力挺,他还能算卫国青年一代的翘楚吗? 真要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恐怕连南氏族人都不会答应将南氏交到他的手上。
边子白捂着太阳穴,提醒道:“潘御史,你手中的征辟文书是两份。看清楚了。真要是一份难办,可要是有两份,难道还会难办吗?”
“可大人,别说两份了,这两人下官谁也得罪不起啊!”潘毅不是公孙鞅,本来就底气不足,加上出身普通,对于大贵族有种天生的敬畏。南氏就不说了,端木家族难道是随便让人拿捏的软柿子?
真要抱着这样的念头而去,肯定会死的很难看。
“你说,南卓和端木方都是谁的人?”边子白问。
潘毅小心回答:“端木方应该是公子岐的幕僚,而南卓的身份,官场都知道,是太子宫的人啊!”
“太子和公子岐关系如何?”边子白循循善诱道。
多稀罕呢?
太子恐怕弄死公子岐的心都有,只不过在外一直表现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假象而已。不过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潘毅是不敢胡乱说出口的,“大概其……一般吧!”
“嗯?”边子白冷哼道。
潘毅吓得一哆嗦,赶紧改口:“很不好,多半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既然他们的关系不好,你难道就不会想办法让这种不好变成底下幕僚之间的互相较量?”边子白一副教训的口吻,却让潘毅非常惊叹,感觉自己只要尽心办事,就能高正无忧的简单,背黑锅,恐怕也不是他来。
“下官明白了。”要是继续教下去,恐怕还不如直接让边子白去向当事人宣告好了。哪里还用得着潘毅代走一趟?
半个时辰之后,潘毅站在了大宗伯府前的台阶上。或许他还忘记了,几天前,他就是这样站在执政府的台阶前,如出一辙。伟岸的背影让他一夜之间就闻名于帝丘城内外。
很快,南卓就带着一群武士冲出来了,看到潘毅的那一刻,南卓的胸口都开被气炸了,咬着后槽牙说了一句:“潘毅,你还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