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令稍后便到,还请诸位稍安勿躁。”
“什么意思,爷们几个辛辛苦苦的打扫了这么大的院子和官舍,他边子白还不来?难道是要消遣爷们不成?”
这些人说话真不客气,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一呼百应有点过了,但是全场激动是免不了的场面。
说话的功夫,边子白就已经走到了院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人,公孙鞅是内史府的副长官,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就比较特别了,原本宫中禁军副旅帅,如今升任旅帅的仲叔牙。而且仲叔牙作为禁军,是有资格佩带武器的军官。另外,卫公很奇怪的给内史增加了一个旅的军队,人不多,也就500人而已。
尤其是一对死鱼一般的眼神,阴恻恻的看谁都像是奸夫,被他的眼神盯上,肯定不太好受。
边子白根本就不怕这群大少爷,这帮人其实也就是玩闹的年岁。根本就不需要承担家族的责任,所以有点肆无忌惮的放纵。可真要强压之下,恐怕一个庸才都没有。可即便如此,也有优劣,这是人的心智决定的,而非家世。可能是他觉得边子白建议的士大夫之中将来主政一方,很可能有兵事。知兵的士大夫对卫国来说更加有用。毕竟卫国四周强敌环伺,几乎每年都有来打秋风的敌军。
穿过一群公子哥,在庭院里四处查看之后,穿过回廊去了官舍,随后点头道:“不错,看来你们还是有点用处的。”
边子白就算是要表扬人,也让人听着不舒服。随后开口道:“既然你们善于此道,明日接着把库房也打扫一遍。”
“什么?”
“欺人太甚!耶耶不干了!”
“吾等都是国之官宦,怎么可以一直做奴仆之事?”
……
众人七嘴八舌的找边子白理论,就在这时候,仲叔牙大喝道:“谁敢在禁宫之内大声喧哗,是欺某之剑不利?”
说话间,仲叔牙就做出了拔剑的动作。愣头青之所以没有多少人敢惹,主要是他们根本就不会考虑后果。
震慑了一群没有见过血气的公卿之子之后,仲叔牙这才又回到了边子白身后。
边子白道:“你们如果觉得委屈,就回去。当然,就算是回去,也要挨一顿打,这顿打就在禁宫之内。你们两个,是大司徒家中的嫡子吧?”
子南兄弟两人昂首挺胸,大哥子南丑冷哼道:“知道还敢消遣小爷。”
“大司徒可在送你们来之前给某允诺过,不听话就打,但绝对不能给子南氏丢脸,不然就不要回家了。”边子白冷笑道。
“怎么可能?”
“还有你,就大司空的暴躁脾气,平日恐怕也没少挨打吧?如果改日大朝会的时候边某告诉大司空,他的儿子是一群废物之中最差的,不知他老人家会做何想?”边子白看向公叔旦家的小霸王,面色不善。
公叔朋吓得脸色煞白,喃喃道:“耶耶的腿肯定会被打断的……”
“还有你们几个!”
到最后,边子白根本就不用开口,只要眼神过去,一个个都如同鹌鹑一样低着头。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小霸王,如同小鸡见了老鹰一样,就剩下飕飕发抖了。
此时此刻的潘毅对边子白可是肃然起敬,多难缠的一群小霸王,竟然被年纪比他们还要小的边子白训斥的连头都不敢抬。怪不得大令能够在舞象之年就能执掌内府大令,这等气度,这等威慑,简直羡煞他了。
可眼前的一群公卿之子心里头一个个腹诽不已:“太无耻了,竟然告家长。有本事单对单练练?”
边子白可不会这样想,就算是他有举鼎之力,难道治理属下还要动手不成?最有效的办法不用,岂不是犯傻?
不过,边子白也不是一味地打压,给一碗‘鸡汤’的气度还是有的,“你们一个个都快要及冠,说起来都比边某大上一两岁。可是你们回忆这十几年的经历,是否有过力所能及之事,身体力行的往事?”
“没有吧!”边子白自顾自的下决断,反正他对这个时代的贵族的了解,能够让仆人做的,绝对自己不会动手。这不是不能或者不会,而是丢不起那个人。 可接下来边子白的话就如同平地惊雷一般震耳发聩,“诸位将是卫国将来的官宦,关乎大卫百万黎民,你们每一个人,将不再是为自己而努力求学,而是为了民众,为了黎民百姓。今日你们一屋不扫,他日还能指望你们扫天下不成?”
端木方是唯一没有被边子白刁难的,同时也是唯一一个亲力亲为的少爷。此刻,在他人在还茫然不已之中,他却有种猛然惊醒的震撼,犹豫了片刻,走到边子白面前,躬身道:“大令一语如洪钟大吕,方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