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子白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干脆也别用什么卫国的军法了:“算了,你用秦军的吧!估计也就差不多。”
丁祇吓得脸色煞白,他原以为边子白很靠谱的,可距离交战越来越近,他终于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边子白,你不能这样?”
“那怎么办?我的督战官就知道秦军的军法,不知卫国的军法,反正都差不多,您老就别担心了,差不离!”边子白苍白地解释肯定不能让丁祇满意。
此时此刻,他或许真的为自己的画蛇添足而懊恼不已,作孽啊!自己肯定是豕油蒙了心了,怎么就让赵国的密探都聚集起来?
更让他后悔的是,怎么就让边子白当了主将。
秦法和卫法能一样吗?
听说秦人野蛮的很,动不动就杀人,他甚至悲哀的想到眼前的一旅人马就要葬送在边子白的手里了。
就差没跺脚的丁祇嚷嚷道:“会死人的,会死很多人的!”
好在行军队伍并不在眼前,要不然动摇军心之下,边子白也无可奈何。只好对南卓道:“请内宰大人也上船。”
“我不去。”丁祇固执地拉着车辕,却发现边子白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沉声道:“你想抗命不成?”
临阵换将!
丁祇的脑子里就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但是最终他还是在南卓的劝解之下,放弃这个荒唐的念头。毕竟他代替边子白,恐怕会更加糟糕。南卓反而笑道:“一群密探而已,都是乌合之众。内宰不必忧心。”
丁祇说什么也不上船,他盯着边子白。
赵武驾车赶到战场的时候,苟变已经开始让士卒列阵。三辆车在中间,两边各一个方阵,正对庄园的大门。
而庄园内围墙上,一个汉子口中衔着一支干草,轻蔑的看着眼前的军队。腰部猛一用力,跳下了围墙,跑进了大院之内。来到为首的一个大汉面前,用带着浓重燕赵口音的语调说到:“旅帅,我们被卫军围住了。”
大汉一脸的横肉,眼角还有一条如同蜈蚣般狰狞的刀疤,带着两个手下朝着前院跑去,爬上墙头之后,气地鼻子都快歪了:“卫人不讲信用,说好的生意往来,却如此下作胆敢黑吃黑。”
黑吃黑!
这位赵军头目心头的怨气不小,但是说话的味道不对啊!什么叫黑吃黑,大家都是堂堂诸侯国的军队,哪里来什么黑吃黑的道理。属下也是捂着额头无语,他的上司一开口就说黑话。倒不是真的是盗贼出身,他们是赵国边军,只不过在北边呆的时间太长,以至于习惯了草原的粗狂。动不动就对草原小部落火并,甚至假扮商队在草原上黑吃黑烧杀抢掠的事也没少干。
但如今,他们是潜伏在卫国的密探,再也不能用草原上的一套做事风格了。
有心提心上司,却没想到趴在墙头的上司突然笑起来了:“让弟兄们都抄家伙,有肥羊来了!”
“旅帅!将军并没有让我们起刀兵,要是断了商路我们几个的脑袋可担待不起啊!”
旅帅根本就不搭理属下,反而将手掌搭在眉骨上,眺望之后信心满满道:“一群乌合之众。还有一条肥羊,要是错过了,耶耶吃肉都不香。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那辆车下的人是什么人?”
属下这才发现,庄子外似乎有一辆装饰豪华的安车,而安车上坐着一个少年。车边还有至少五十多个武士,另外有几辆大车。
“应该是个大人物。”赵军密探就算是距离很远,也能感受到那种高高在上的贵族气息。
赵军旅帅长笑道:“没错,至少是个下大夫,甚至中大夫也未尝不可。” “大夫,这么小的大夫?”
大夫的爵位是步入高级贵族的敲门砖,中大夫以上的爵位,基本上就已经可以是显贵。而一个少年就已经是大夫的爵位,可见其身份显然不低。
赵军旅帅咧开大嘴笑道:“何止是大夫,万一要是公子呢?(国君的儿子)”
边军出身的赵军旅帅甚至幻想着,要是能够俘虏坐着华丽安车的边子白,他甚至能够敲诈卫国一番,还安全的带着物资安全的回到了赵国。
想到高兴处,他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完全不顾对方的人数要比他们多得多。
甚至还狂妄的认为,边子白已经是他手中的俘虏,根本就逃脱不掉。
而在庄内,一百五十赵军之中,竟然都是赵军之中军纪最坏,但是战斗力最强的边军。尤其是单人双骑,是赵国在边境秘密训练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