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觉得很奇怪,张嘴问道:“大少爷去相府,从来都是空着手去的,吃饱喝足了回来……”
说话的仆人似乎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这段日子几乎天天去。”
苟老爷子捂着胸口,气地直跺脚,良久才大喊道:“他不懂事,你们难道也不懂事?滚……都给我滚,一群没眼力的饭桶。气死我也。”
苟老爷子气归气,可还是吩咐人将芶家的酒装了一车,还有各色的是丝绸锦帛,装了满满两车。主要是酒有渍还有味道,会熏坏了丝绸等贵重物品。
而苟变还这的在相府之内,但不是混吃混喝,而是在子蒙面前讲述当时的战况。而边上,孙伯灵小脸紧绷,一脸紧张的听着。可眉间的神采露出了向往的神色,显然,这家伙是当听英雄故事来打发时间了。
子蒙沉吟良久,在子思的追问下,才开口道:“蒙不如也!”
“可叹蒙少读书,博览文萃,执掌卫国虎贲多年,自以为天下豪杰不过如此。却如井底蛙,潭中鱼,不知天高,亦不知海阔。可悲啊!可叹!”
经过了推演之后,子蒙自认为不如边子白。不管是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对战场的选择,更多的是自己此生毫无建树的悲哀。这时代的人讲究‘精气神’,精是身体的本源,是一切的根本;气是元气;神就玄幻了,说多了解释不清,说少了更难理解。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无神,人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要是一个健康的人,心中悲切之余最多是心神恍惚而已。可子蒙是个病人,还是个看着时日无多的病人,真要是哀伤之余,说不定一翻白眼就要挂啊! 子思急忙宽慰道:“贤弟不用妄自菲薄,边子白这小子是有点急智的,但还不足以与贤弟相比的高度。最多……”
“最多……”
说瞎话,也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子思找遍了房间内,最后视线落在了苟变的身上,宽慰道:“最多也就比苟变强一点。”
苟变苦笑不已,他能说什么呢?再说了,就边子白在战场的表现,可要比他厉害多了,这也是事实,反而坦然点头道:“是啊!老师,边子白哪里比得上老师博学?他不过是一时运气好罢了,要是换一个场合,说不定就跑了。”
这不是苟变故意埋汰边子白,而是他真有这方面的感觉。要不是有条河当着,说不定边子白真会跑。
他明明说的是大实话,可是却把子蒙气个半死,连连咳嗽,声嘶力竭之下,脸色都涨得通红,看也不看侍女手中的帕子上的血迹,怒道:“混账玩意,珠玉在前而不识,尔何德何能敢评价名人高士之才?”
苟变茫然地看着子蒙,他不解的是,边子白什么时候变成名人高士了?
而此时的边子白在府邸内吐地稀里哗啦,这位见识了战场上的残酷和血腥,强忍着没有在众人面前丢人。
但回到家不久,都差点把肠子都吐出来了,边子白甚至有种鼻尖所嗅之处,都有种腥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