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国民岳父(1 / 2)

耿直少年的目光在腹黑少年的脸上流连了很久,什么也没看出来。

边子白出于礼貌,问了一句:“公子可在帝丘有落脚之处?”

“梁自幼喜武事,住惯了军营,在外经常住在军中。等宴会之后,我带着随从去城外扎营好了。”嬴渠梁脸色不免有点尴尬,他兜里没钱,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只是好不容易出国一趟,把钱都购买哪些秦国国内不常见的商品上,送给亲朋好友。余下的可就不多了,而边子白似乎也没有替他出钱,从城内豪商手里租用一套豪宅让秦国使团安顿下来的打算。可作为使臣他去住城里的客栈的话,丢脸可就丢到姥姥家了。一国使节,竟然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住客栈,这是有失国体。

边子白抬眼道:“城外都是有主之地。如今正是苗长成的季节,恐怕农人不喜。”当然,他有句话没说,如果嬴渠梁愿意赔偿的话,恐怕也没人会给这位年轻的秦国公子难堪。

“这个……我们跑远一点。有山的地方就恐怕没有农田了。”嬴渠梁表示他不会破坏庄稼,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一个可能。万一卫国没有山呢?

堂堂的秦国公子,参加宴会竟然穷困到要露宿野外,这怎么说呢?

客人可以这么做,但是主人会觉得失礼啊!

边子白抬头看向南卓,心说:“南大少,该你表现出豪放的时候了,土豪就该有一掷千金的觉悟。”可惜,南卓根本就不为所动,南氏是有很多产业。可并不是所有的产业都归南卓管,南氏有那么多的族人,总不至于都听南卓吧?

再说了,南氏在帝丘的产业真不多。有两个商队,基本上长年不再帝丘,而是穿梭在诸侯各国之中。这倒是归南卓管辖,但有一个问题,商队的货栈比客栈都不如,能住人吗?更何况住的还是秦国的公子,还是以邦交使团身份来卫国的秦国使团。

这不是让卫国有失国体吗?

但边子白不信啊!

南氏富可敌国,拿出一套庄园来临时安置一下秦国使团,恐怕不难吧?于是开口道:“最近的山距离帝丘至少五十里。总不能让贵客去那么远的地方扎营吧?不过你运气很好,南卓是地主,他可是管理着家族庞大的产业,而且热心好客……”

“等等。子白,我真没办法!”

南卓为难地摊开双手,无奈道:“南氏在帝丘,最大的一处外宅已经被你拿走了,至于本族的府邸,你也知道,南氏人口众多,想要安置使团,只能去后宅,可家中妇孺众多颇为不便,恐要波及公子梁的名声。”

南卓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别说边子白了,就连嬴渠梁都听懂了,眼前两个家伙似乎都不太欢迎自己。更没有邀请他进入他们家住的意思。可是,不管是边子白也好,南卓也罢,都表示出一副我们都很替你着想,正在想办法的态度,让他发脾气都没地方撒去。

他好气啊!

最后,边子白还关心道:“公子梁,敢问秦国是否有在帝丘的豪商?”

嬴渠梁感觉自己彻底被激怒了,但他要是发飙的话,似乎错都在他这边。顿时开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愣住了,边上的死党景监只能当好人,开口道:“两位,秦国在帝丘恐怕没有商业往来。所以,豪商无从说起。”

这话不怎么中听,但也没办法,秦国穷的一逼,秦王更穷。整个秦国属于秦王真正能够控制的领土不过只有四个县。其他的国土,基本上都是旧贵族的领地。秦王赢师隰手里根本就没有闲钱去开拓邦交业务。

他上任之后,第一件事,迁都,这要花一大笔钱。

但是在雍城,他无法忍受处处受到秦国的贵族世家们掣肘的干预,这都城不迁都不成。就是为了从雍城将都城迁到距离他实际控制地区的腹地,栎阳。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摆脱旧贵族的束缚,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他是亲眼看到秦国大军被魏国的军队一再大败,最后丢失整个河西之地的秦国国君。

更让他痛心的是,他当时的身份是秦国流亡在魏国的公子。

是名义上的秦国国君继承人,却被叔叔夺走了国君宝座。

雪耻!

是秦公赢师隰这辈子唯一想做的事,秦国被魏国羞辱的河西之战,就像是一根刺,让他整日无得安宁。所以,但凡秦国国库里有一点闲钱,就会投入到军队之中去,根本就不会用到看似毫无用处的其他地方,挥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在卫国这种二流国家,怎么可能有秦国官方设立的馆驿?

别说卫国了。

魏国的少梁,韩国的阳翟,齐国的临淄都没有秦人的身影。似乎秦人一下子从山东诸侯中完全消失不见,成了一个隐形的诸侯。

嬴渠梁作为国君的儿子,自然也清楚老爹这辈子的梦想就是恢复河西之地,夺回函谷关的控制权。为此,公室已经将每一个能够动用的铜币都耗费在军队之中,就算是如此,秦国的军队还是很弱,并非是战斗力很弱,而是征召士兵的数量一次比一次少,这说明一个问题,国人的数量在减少。

连锁的反应有很多,比如赋税的减少,国内青壮不足还会影响粮食生产等等,拖累一个国家战争持久力的各项条件都在变恶劣。

军队不足还是其次,秦国的外部环境更是不妙。北方有义渠不断南下的威胁,甚至已经到了泾水东岸并筑城,甚至威胁到了秦国原来的国都雍城。南是秦岭,无法翻越。西边是陇东山林,打下来没有意义,还很难打,羌人跟兔子似的,打不过就往山里钻,根本就歼灭不了其主力。东出函谷关,却被魏国控制,如鲠在喉。 东西南北都被限制住了,秦国只有渭河流域的控制权,国力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甚至有随时随地灭国的威胁。

“这关乎君子邦国的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