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顶上去,多半是被逼的。
太子训装模作样的放下茶杯,他品不出什么好坏来,反而将心思放在了过来的目的:“国相大人,孤今日来是想要请国相大人解惑一二。”
“太子,但说无妨。”子思当然明白,这是太子第一次登门。真要是以为太子没事过来串门的话,他早就被卫公一脚踢开了。就这智商,还怎么当国相。 太子训突然正色起来,表情很凝重,似乎有种依稀记得三十年前,父亲教导他如何做一个受尊敬的上位者的样子,端坐着,后背挺地笔直,开口道:“国相大人,我大卫何人可以为将?”
“左右仆,尹公氏,石伯氏等,加之司马氏等,数十人皆可为将。”子思不假思索道。
“我大卫兵将可以广也!”太子训自己给自己点了个赞,迷之自信一般的有种兵出大河,谁与争锋的自大。
子思看着太子训的表演,心说:老夫什么时候说过这些人能用了?
太子训自我激励了一番之后,疑惑道:“可孤却收到执政府和司马府的奏章,为何只有两个人才能为我大卫出征?”
子思笑道:“太子,别看我大卫练兵知兵之人不少,但都不堪重用啊!老夫敢保证,这些人上了战场之后,要么就是躲在大城大邑之中不敢出城作战。要么就是发现了敌军之后,全线溃败回来……”
见太子已经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望着子思。子思也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其实大卫的军将似乎对外战都不怎么在行。这是有传统的,当年我大卫数万兵将,郑国自从周王动迁之后,跟随迁移到阳翟一带,对我大卫虎视眈眈。可惜数万兵将,却奈何不了三千郑军。”
“然后呢?”太子训不甘道。
子思惆怅道:“然后我大卫认输了。”
“何其惨痛也!我煌煌康叔后裔,文王血脉,却不及郑国卑贱之人。”太子训气地咬牙切齿,卫人从来不说祖先如何能征善战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让人说出来很尴尬,如同是伤疤一样,揭开一次,疼一次。
太子训也是无奈之极,只能听子思说下去:“如果我大卫只想应付一下赵军,谁为将都可以。但如果想要在边境给赵军一痛击,不言胜败,只为让赵军知道我大卫还有抵抗之心,只能是苟变和边子白。”
“苟变是军将出身,可为何两位老大人都对边子白另眼相看呢?”太子训见子思的表情略带疑惑,不得不将魏侯的要求提了出来:“魏侯被赵国胁迫,不得已对赵军可能会放任一二。需要我卫国军队抵挡赵军一阵,等待魏国从中山抽身之后,才能恢复我卫国被赵国侵占之国土。”
“如此一来,我卫国军队必须要孤军作战,情况允许之下,甚至要将赵军遏制住在大河以北,孤却不知谁可为将,实乃糊涂之极也。然大司马极力举荐边子白,而南氏也有此意,不得已之下,孤下令边子白为上军副将。至于大宗伯已经表示,上军副将一旦委任,上军就将托付给副将训练和指挥。既然苟变比边子白更加熟悉军队,为何不让苟变去呢?”
“苟变在向边子白学兵法。”子思觉得这事没有必要纠结,甚至连苟变也不会不服。
而太子训却愕然道:“此子到底何许人也,似乎什么都会?”
“我也不知。”子思沉吟了一会儿,将他心中最大的隐忧说出来:“但是我能够猜测,边子白也不愿意担任这个上军副将,他可能也是被逼无奈而已。至于太子,我执政府和司马府不过是建议,但据老夫所知,边子白被任命为上军副将,应该在我和公叔旦上表奏章之前就已经确定,不知太子是受何人举荐?”
“此人……恐不便言说。”
太子训也是无奈,有些涉及到身边的宦官,还有宫廷内的一些人,他要是说出来,保不定外臣们会这么去想?
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不已的消息之后,太子训也起身告辞了子思,他要回到自己的太子宫仔细盘查一番,到底是谁和边子白过不去?
因为不管从哪里,太子训听到所有关于边子白的消息都是这个人是小人,毫无能力而言,却善于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可是如果真的边子白如此不堪,为什么会受到国相子思的青睐?
连公叔旦都会不计前嫌,放下和南氏的矛盾,推荐边子白呢?
这让太子很愤怒,在对待朝政方面,他简直就是一个瞎子和聋子,到底谁在诱导他?他虽然不聪明,但还不至于傻到身边的宦官有如此大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