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魏国真要进攻秦国,河西出兵是一道路子,但是从崤山出兵也不是说不可以。只不过魏人控制的只是崤关附近的谷道,还有很多区域控制权在秦人手中,魏国也不敢派大军从这条道路上通过,去偷袭秦国的关中腹地。
打从晋国起,秦国想要进入中原的道路就一直被晋国封锁着,秦人眼热这条从华山一直可以通到中原的通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晋国就算是放弃两国多年的合作,也不会给秦国如愿。
进入了战国,三家分晋之后,晋国最重要的关卡就落在了魏国的手里,秦国还将面对非常不利的局面,战略上完全处于被动局势之中。
这一点连赢师隰也一点办法都没有,要是出关的人多了,魏人根本就不会让他们过去。
赢师隰想了想,叹气道:“带八百人吧!人多了,魏人就不放了。”
可以说,赢师隰也很憋屈,打从周东迁之后,秦国就像是一直被关在了门外的流浪汉。中原的诸侯都不把秦国当自己人。崤关和函谷关,这两个连通关中和中原的关卡对秦国重要。别看地图上大河一直通到了渭水,可是这条水路根本就不能用。不能行船也就罢了,连渡口都没有。唯一的渡口还在河西之战之中丢了,可以说,如今的秦国完全成了被魏国关门之后的一条恶狗,想下嘴都没地方去。秦国人想要,但是魏国却死死的守着崤关,就是不让秦国有染指中原的机会。
甚至两个霸主级别的诸侯,为了这两个关卡,相互交战了上百年,秦国吃亏吃大发了,却依然没有打通东条山和崤山的希望。最大的一次损失在周襄王二十五年,秦晋崤之战,三万秦军在崤山山谷之间被晋军偷袭,全军覆灭。
人数定在千人之下,是赢师隰和魏侯之间的约定。可以说,一千秦军,就算都是甲士对于魏国守卫关口的两万大军来说都不算什么。偷袭或者正面交战,都掀不起风浪的那种。魏侯既然想要依靠赢师隰来培植一个亲魏的秦公,自然也不会处处像是敌对国一样,防着对方。至少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体面一点。
兵贵神速,一天之后,一条狭长的队伍从蓝田大营出发,绕过骊山之后直扑崤关。所有的人都是骑马而行,整个队伍都没有一辆车。钱粮要么放在了士卒的身上,要么干脆绑在马匹上。
公子虔的脸上洋溢着在秦国难以看到的兴奋,打马前行,丝毫不顾虑身后队伍被拉地太长,会不会遭遇路上歹人的偷袭。他可不是什么山东之国哪些软绵绵的公子,有匪徒不看眼来,最好,他还能练练手。 他自从少年时期跟随父亲从魏国回到秦国之后,还从来没有出过秦国。尤其是这一次,他是一个人带队,更显得兴奋不已。
别看秦国人口持续下降,可真不缺从军的人。
因为军队再差,也有能吃饱饭,而眼下的秦人,很多平民连吃饱饭都还是奢望,是连想都不敢想的美事。从军虽说也是一条不归路,但至少眼下能活的畅快。再说了,打仗也不是一定会死,万一斩获颇丰,立功发财了呢?
“司马予,快些!我等明日过子午谷,三天后入河东郡。”
骑在马上,浑身哪儿哪儿都疼的司马予,呲牙咧嘴地打马跟在公子虔的身后,叫苦连天道:“大公子,我们坐车去不好吗?”
“别磨叽,坐车多碍事?”
公子虔根本就不是那种喜欢舒坦的人,这家伙身体练地如同熊罴似的,皮粗肉糙的身体,就差在泥塘里打滚才会感到舒坦。让他享乐,根本就不可能。
帝丘内城。
丁祇从安车上在小宦官的搀扶下踏到了街面上,抬头看来一眼门楼子,他怎么也想不到,边子白怎么会和列御寇搭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