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边子白给他的军报,他仿佛清醒了一些,沉吟道;“苟变在何处?”
“两日左右即可到达邺城,还在路上。”面对子南靳,公孙鞅不得不陪着小心,这位是朝堂的元老,身份地位都不是他能够慢待的前辈。就算是论亲属关系,一声叔父是少不了的。
“俘虏你可曾亲点过?战绩可曾确认?”子南靳再问。
公孙鞅回答:“下官得到了军报之后,遵将主军令直接来邺城了,没有和苟副将接洽的机会。”
子南靳捋着下巴上的长须,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么等苟变来了邺城再说。此时不用声张,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战绩,庞爰老儿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子南靳既然如此决断,宴会上想要嘲笑,想要恭贺的宾客都讨了个没趣。不过对于子南靳为人,倒是高看了一眼。别看这位平日里高朋满座,似乎从来不关心的卫赵之战的胜负,原以为是自暴自弃,没想到是遇事不慌稳如泰山的持重之臣。
宾客退去。 但在邺城内一下子就传开了,卫国大胜赵军,斩杀上千,俘虏数百赵国士卒,不日将抵达邺城的消息传地满天飞。
尤其是公子缓在府邸里听到了传闻,找来手下询问:“可有卫国的消息?”
“公子,我等密探多日前无功而返。根本就不知卫军有过交战的迹象。”属下也挺愁,办事不力的帽子恐怕要扣上了。
而在子南靳的豪宅内,这位老大人在定下调子之后不久,就歪倒在踏上呼呼大睡起来。
半夜里,醒来才发现灯火通明,已然是深夜了。
“主人,公孙鞅还在院中等着主人回话,您是否……?”奴仆凑近低声询问。
子南靳闻听大怒:“他不是在平邑吗?不尊将令,擅离驻地,可恨。去……给老夫押上来。”
奴仆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边上他儿子子南丑提醒道:“父亲,您不记得了吗?”
“臭小子,我要记得什么?”子南靳对儿子可没有什么好脾气,这货要是听话,何苦要他带在身边?要不是在帝丘闯祸了,根本就不用来邺城。
子南丑连比划带说的糊弄了一通之后,发现老爹目光有点呆滞,随后陷入了沉思之中,有点吃不准老爹的心思,却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子南靳自言自语一通;“下午酒宴之上,老夫微醺之际,公孙鞅来了?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情,嗯,似乎有点印象,好像是说上军和赵军打了一仗,好像是打赢了。”说到这里,子南靳自嘲地呵呵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赵军没有攻城,必然是在野外和上军交战,就算是边子白有运筹帷幄之才,赵军将领昏聩无比,但战场上的事,最后还是要一刀一剑杀出来的本事。老夫以为这是梦里地事而已,怎么会……”
突然子南靳愣住了,看向了儿子,后者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惊恐地看向了老仆,后者也是点头认确认。
这下,子南靳才慌神了,嘴巴长得老大,道:“是真的?”
如同从水里跳上岸的大鲤鱼,扑腾一下跳起来,单手前探,高喊:“快,快请公孙鞅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