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父:水杯好了,我给你寄过去,还是你们抽空过来拿?
虽然不是男朋友找她,但想到两人一起捏出来的青瓷水杯,林月同样愉悦,想了想,回复老爷子:南南挺想您的,明天我带他过去一趟吧,只是周凛这几天办案,一直加班,可能去不了。
周伯父:没事,你跟南南过来就好。
言外之意,他一点都不想儿子。
林月失笑,这对父子俩,外冷内热,还挺像的。
第二天周六,林月单独带傅南去了青石县,交通便利,汽车两个多小时也到了。
水杯出自周凛之手,形状完美,没有一丝瑕疵,釉色老爷子亲手掌舵,纯净青翠,堪比美玉。
捧着这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水杯,林月又喜欢又满足,只觉得这样的礼物,比玫瑰花强多了。
第36章 036
林月、傅南在瓷厂学制瓷基本知识时,刑警队还在调查相关案件的家属。
连续两天排查,一帮刑警吃了老鼻子灰。
性侵、猥亵案,当初破案的,受害人家属可能觉得量刑不够重,怨恨施暴人的同时,看刑警也不顺眼,事情过去了,现在警察又来问东问西,没人会高兴,重新揭开伤疤会疼,邻居的议论也会增加压力。 如果当初没能破案,警察们头顶“无能”的帽子,更不受待见。
中午随便挑的馆子,吃完继续查。
周凛开车,副驾驶位上,唐轩低声陈述下一家的情况:“死者叫梁芳,24岁,去年八月十号晚在出租房吞安眠药自尽,死前留下遗书,称活着很累……生母早丧,父亲梁有功与继母李娇带着小儿子另住,因为与梁芳来往较少,没发现梁芳有异常表现。梁芳自尽时,男友孙卫平在荷兰出差,通讯记录没发现异常,不过房东、孙卫平都表示,梁芳从去年三月份开始出现反常,具体表现为沉默寡言、回避社交,疑似抑郁症。”
周凛瞥眼导航,距离梁家还有十分钟路程。
正逢周末,梁有功、李娇都在家休息,小儿子在读辅导班。警察上门,夫妻俩有不同程度的紧张与警惕。
周凛面无表情地审视二人,由唐轩发问:“梁芳的案子我们需要再了解一下,请问梁芳生前,身边是否有年龄在20-30岁之间,身高175以上的男性朋友。”
梁有功看向妻子。
李娇抿抿唇,似是不耐烦又碍于丈夫的心情强忍着的样子,淡淡道:“我们不是亲母女,平时基本不说话,她身边有什么朋友,我不清楚。”
梁有功叹气,努力回忆道:“芳芳从小就乖,大学以前没谈过恋爱,大二的时候跟卫平在一起了,除了卫平,平时交往的都是同学、同事,我看她朋友圈发过旅游合照,就是公司活动,爬山聚餐什么的,除了卫平,她与其他同事关系如何,我真不知道。”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父母除非盯得太紧,否则也无从知晓子女的具体。
唐轩点头:“孙卫平,您了解吗?”
梁有功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卫平挺好的,对谁都特别礼貌,跟芳芳感情也好……”
旁边李娇突然插话:“孙卫平跟你们要找的人差不多,有178吧,跟芳芳同届,长得挺帅的,是不是芳芳自杀与他有关?”
唐轩没答,继续问梁有功:“您上次见孙卫平是什么时候,最近有联系吗?”
梁有功摇头:“没有,芳芳葬礼后他跟我们就断了关系,警官,你们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说到后面,男人突然急了,眼中带着难以置信与一丝怨恨,仿佛料定女儿的死与孙卫平有关。
“您女儿是自杀,我们调查此案另有原因,目前还不能公开,有消息会再联系你们。”唐轩平静地说。
夫妻俩将信将疑。
这边调查结束,周凛、唐轩立即去了孙卫平父母家里。孙父是银行管理人员,今天加班,孙母一个人在家,紧张又莫名地将两位刑警请进了门。
提到梁芳,孙母神色悲伤:“芳芳温柔漂亮,出事前两个孩子都计划结婚了,谁知道……卫平很受打击,也很自责,说如果他没出差,芳芳就不会想不开……芳芳下葬后,卫平说他没心情上班,辞职旅游去了,一两个月回来一次……”
“您有他近照吗?”唐轩问。
孙母很配合,拿出手机,儿子每到一个景点都会发照片给她,透过照片看见儿子又能笑了,孙母才放心。
周凛接过手机。
照片上的男人身穿登山服,站在庐山一个标志景点前,眉目清秀肤色白皙,男人双手叉腰微笑,高高瘦瘦的个子,眼里有丝难以掩饰的沧桑。周凛放大照片,看了几秒,突然发现几处图痕迹。
周凛朝唐轩使个眼色。
唐轩假装有电话来,退到孙家门外,悄悄通知警局调查孙卫平,一查便知,孙卫平去年十月十二号搭乘飞机离开江市,五天后返回,然后直至今天,再没有过离市记录。同时查到,就在昨天,孙卫平入住江市一家酒店。
刑警队即刻展开搜捕。
下午三点,酒店,情侣套房。
孙卫平仰面躺在铺着玫瑰色床单的心形床上,眼睛闭着,眼角落下两行泪。
大二那年暑假,他约芳芳出来看电影,昏暗的电影院,他鼓足勇气握住她手,她没有躲。那晚,是他们作为恋人的第一次约会。圣诞节的晚上,他牵着她的手走进这家酒店,走进这间套房,她是那么羞涩,捂着脸不敢给他看,最后他不得不关灯,两人才生涩地完成了第一次。 毕业两年,他看中一套房,芳芳很喜欢,当时他在外地,计划回江市后,便带她去领证。
可就在他回来的前一晚,芳芳晚上加班,回家路上,被一个流浪汉捂住嘴拖进小巷。
他要报警,芳芳不同意,宁死也不想让别人知道,然后她一直哭,哭了好几天,哭着说她没看清那人的脸,哭着求他别问了。他疼,他恨,手里像攥着一把刀,却找不到下刀的人。芳芳太脆弱,他不敢逼她,她想息事宁人,他就尽量隐藏恨意,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从那之后,芳芳开始抵触亲近,他不在乎,他愿意等。两人出门逛街,无意撞见乞讨的流浪汉,芳芳脸色苍白,他抱着她离开,她渐渐抗拒出门,他也愿意陪她。就这样过了半年,就在芳芳终于快要恢复的时候,公司安排他出差。
孙卫平想去,因为这次出差关系到他的晋升,可他犹豫,怕芳芳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