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所言,你是一位画师,柳长街也不过是一位捕快。但是,我知道几十年前就是一名捕快与龙五联手破了胡力与秋水夫人的案子。这种事情江湖人记不清楚了,但是朝堂里的人总该记得几分,谁让捕快其实也算朝廷的人。
而且,有人送来了一些消息,乐山不仅是一位春宫大师,你的武功应该足以独步武林,而刚才我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杜先生没有继续绕圈子,“我们还是开门见山,我来找你是有一笔交易要谈。你帮我杀一个人,我尽全力帮你报仇钓出重伤了柳长街的人。”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诓我?”
“海岛。这两个字,你信吗?” 海岛。
乐远岑默念着这两个字,就笑得更深了。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走得有些远,江河入海流,万恶皆隐去。
杜先生继续说到,“柳捕头可不简单。他与当年的第一神捕胡力也算是师徒关系,而后他大义灭亲,胡力身死。几十年来,柳捕头都没有再回到京城,而他一回来就走动关系查了一件事,他想要调出大内所藏的海图分布。
在百年前,国力昌盛,皇室派出过一支海船队伍行走东海抵达南洋,这航海图可是绝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海图,我知道的是有人因此要了他的命,还不只是请了一拨人。”
乐远岑紧紧握住了茶杯,她的猜测是对的,柳长街的死与为调查她的案子脱不开关联。
“我去看过柳长街的尸首,有些伤正是阎王帖这门功夫造成的,那是庞文的独门武功。江湖人生生死死都是命,但是庞文他越界了,阎王殿杀了不少普通百姓。我猜测柳长街也调查他们了,那些人只杀大善之人。”
杜先生提起庞文,她的声音也变冷了,
“你懂吗?在天灾人祸之后开仓捐粮的富商,不畏强权揭露贪污的好官,为了百姓低价义诊的名医,都成了阎王殿的手下亡魂。庞文该死!这些年,他却犹如索命阎王,从来没有活人找到他的踪迹,朝廷也钓过鱼,但都被他溜了。这次,我们可以再设局,想来你能够杀了庞文。”
塑造一个大善之人,请来阎王殿的杀手,再让乐远岑反过来去追踪。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乐远岑不拒绝使用这种方式,但庞文应该只是杜先生想杀的顺带角色。“杜先生,你想请我杀的人又是谁?”
“史天王。东南沿海上的海贼首领。”杜先生之所以会注意到柳长街,是因为她也在查大海上发生的事情。
“这些年,国力日渐衰弱,倭寇侵犯不是新鲜事了。史天王是在一两年前刚刚上位的新首领,他上位之后,烧杀掠夺之事就多了很多,朝廷打不过他。我总担心现在不除,再让他成长下去,日后必为大患。你的出现刚刚好,擒贼先擒王,杀了史天王海贼就成了一盘散沙,就能换的沿海的十多年平静。”
乐远岑也听过东南沿海被犯边之事,但她不认为史天王会洗干净脖子等她去杀。“你是想要让我出海去杀了他?大海茫茫要我去哪里找人?难道依靠着一张海图一个个小岛找过去?”
杜先生笑了起来,“你太妄自菲薄了。我说了,你的出现刚刚好,因为你是山大师。开玩笑的说,皇上都想请你去宫里作一副画,何况是史天王?你可以认为他们是附庸风雅,或者说是逃不过七情六欲。你恐怕尚未去过江南,你在江南的盛名真的是到了人人追捧的地步。运作一下,史天王就会找上门。”
乐远岑默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她记得上辈子也有个官员一定要请她去刻春宫,然后就被黄药师咔嚓了。那其中并无因果关系,只不过说明了一点,别随便请人去家里画春宫,买着看就已经够了,不然容易倒霉。
杜先生又是抛出了一颗乐远岑不得不咽下的糖果。
“史天王请你上了岛,对你而言也有好处。我们能调查到有两拨杀手对柳长街动了手,但归根到底还是要找到幕后下单的人,这才是真的报仇。
史天王在东海的势力不小,柳长街查的也是出海图,很难说史天王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而这就要靠你自己去探查了。只要你答应联手,海图是你的,海船也会为你备好,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