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而不死是为贼,邓正老奸巨猾,营地肯定有防守,不会轻易被人偷袭。
沉默半响,邓贤说道:“将军,大军粮食不足,我们却不能主动出击,再过几日我们就得空腹交战,难道将军已有应对之策……?”说到这里,邓贤眼眸盯着泠苞,问道:“将军,您是作何打算的?”
泠苞叹口气,说道:“只能强行退兵了,现在的情况是不得不退。即使被邓正追上,损失一部分大军,也必须要后撤。”
“为何?”
邓贤有些疑惑,一直以来,泠苞都想击败邓正,率领大军长驱直入,攻打南郑。
现在两包突然间放弃击败邓正的想法,让邓贤有些错愕。
然而,邓贤心中更多的是欢喜,只要泠苞率领大军撤退,即使被邓正穷追猛打,死伤许多士兵,但只要能摆脱邓正,返回成都就行。
泠苞叹口气,无奈的摊开手道:“邓贤啊,我率领大军撤退也是实属无奈。现在情况危急,其一是没有足够的粮草和兵器支持,其二是王灿领军逼近成都,赵韪坚持不住,让我领兵返回,驻守成都。诶,现在各方面都不利于我们啊。”
邓贤眼珠子一转,说道:“若是情况如此,邓正就绝不会让我们领兵后撤。”
泠苞点头说道:“所以,我才说即使是损失部分大军,也要后撤。”
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不言。
大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营帐的门帘卷起,一名青衣文士走了进来,这人正是庞羲的幕僚谋士。庞羲死后,这青衣文士就跟着泠苞做事,到如今已经成为泠苞的左膀右臂,心腹之人。
青衣文士走进来,神色恭敬,拱手道:“将军,刚刚得到斥侯传回消息,严颜率领大军北上,距离营地的方向只有十里的距离。”
“嘶嘶!”泠苞猛地倒抽一口凉气,说道:“再探消息!” 严颜领兵来犯,对于泠苞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弄不好,泠苞麾下的一万余大军都要留在巴川,无法返回成都。
“诺!”
青衣文士拱手抱拳,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青衣文士再一次返回营帐内,拱手说道:“将军,严颜领兵在营地外五里处安营扎寨,停留下来。更重要的是,严颜驻扎的地方非常重要,是我们撤往成都的必经之地,若是将军领兵后撤,势必要和严颜打一场硬战,只有打败严颜,才有生路。”
泠苞摆摆手,将青衣文士打发。
邓贤见此,说道:“将军,严颜堵住去路,又当如何?”
泠苞神情凝重,道:“严颜可不比邓正这老狐狸,严颜更年轻,而且文武兼备,武艺极高,单是严颜一人,就能够轻松地斩杀我们两人。只要有严颜领兵驻扎,我们就无法返回成都。诶,早知如此,就不该和邓正较量,现在后路被严颜截断,前方又有邓正率领的大军死追不放,可谓前有豺狼,后有虎豹,令人头疼啊!”
泠苞刚刚说完,营帐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士兵奔跑进来,喊道:“报!”
语气急促,透出一股慌张,而且看士兵脸上的神情,就知道又发生了大事。泠苞见士兵慌忙的模样,心中一阵烦躁,忍不住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遇到什么事情,仔细的说清楚?”
士兵说道:“将军,严颜带着一名随从,孤身来到营地,现在正在营寨外等候。”
“什么?严颜来了?”
泠苞猛然从坐席上站起来,神色大变。
“呼呼……”泠苞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内心浮躁的心情,猛地伸手抓起放在案桌旁边的战刀,挂在腰间,说道:“邓贤,走,随我去看看。”说话的时候,泠苞迈开步子,就往营帐外走去。
邓贤摁住刀柄,也快速跟随泠苞出了营帐,往营寨外走去。
泠苞和邓贤来到营寨门口,放眼看去,只见严颜身穿一件黑色长袍,外罩一件皮袄子,并没有穿铠甲,戴头盔。
严颜身后,严直肃然站立,拿着严颜随身携带的大环刀,跟在严颜身后。
“严颜,背主之贼,来此作甚?”
泠苞来到营寨外,突然大喝一声。
他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铿锵一声拔出腰间战刀,对准了严颜。周围士兵见此,也都是手持长矛,死死的盯着严颜。
只要泠苞一句话,士兵们就会冲上去斩杀严颜。
严颜微微一笑,说道:“泠将军,今日严某为你而来,莫非将军让严某在这里说话?”
“请!”
泠苞见严颜丝毫不惧,嘴角抽搐两下,旋即将手中的战刀入鞘。他并没有下令杀死严颜,反而一摆手,将严颜迎入营寨。
严颜大笑两声,摆手道:“请!”
两人联袂进入营寨,严颜更是昂首阔步,大步行走。
周围的士兵望见严颜谈笑风生,面不改色,都露出钦佩的神情。
似严颜这样单独一个人就敢冲入敌军营寨的人,可真是不多,而且严颜作为一军主将,却深入益州军营寨,已经是以身犯险,一旦泠苞下令围杀严颜,纵然严颜武艺高强,也难以摆脱益州军围杀,最终只能是饮恨收场。
当然,事情本就需要分别对待。
不同的情况,有不一样的处理方式。严颜孤身进入泠苞营寨中,是权衡考虑后,才下定决心。 严颜曾经和泠苞有过交集,了解泠苞的为人,而且严颜曾经也是益州军的一员大将,有了这层关系,严颜才敢孤身入虎穴。换做是王灿,恐怕刚刚入营,就被疯涌上来的士兵包围,而不是像严颜这样,还能够轻轻松松的进入营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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