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韩遂不同。韩遂起家的过程中,一直都在杀戮,而且杀的都是朝廷官员。他走出的每一步都惊险无比,都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这也是韩遂能越来越强,一步步发展为西凉军阀的原因,没有侥幸,有的是谨慎小心和处处谋划。
韩遂率领三万大军离开了新平县后,赶路的速度很慢。
当王灿和马腾相遇时,韩遂的速度依旧很慢。
到最后,干脆领兵停下来。
正如韩遂和阎行一开始制定的策略,只要马腾击败了王灿,韩遂就会发兵攻打武功县。但马腾被王灿击败,韩遂就准备立刻撤退。这样的做法很不厚道,可谓是坐山观虎斗,但韩遂却敢这么做,没有任何犹豫。
一切的事情,都必须以他的利益为准则。
故此,韩遂没有继续进兵。
马腾找韩遂作为盟友,明显是看错了人,不该找韩遂这样的老狐狸。韩遂的大军停下来,一直在等候消息。
只要消息传来,他就能确定是退兵还是进兵。
中军大帐,阎行和韩遂相对而坐。
阎行正色道:“主公,马腾和王灿交战,王灿一退再退,肯定有阴谋。那王灿麾下文武都是顶尖人物,王灿也狡诈如狐,而且王灿麾下的士兵都是精锐之师。这样的情况下,王灿不战而退,末将认为内有玄机,马腾危矣!”
韩遂捋了捋颌下的短须,说道:“再等等,不到最后,不能确定胜负。”
两人商议的时候,营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名将领掀开营帐门帘走了进来,抱拳说道:“主公,有新消息传回来了。”
韩遂问道:“侯选,是不是马腾和王灿交战的结果传回来了?”侯选是韩遂麾下将领之一,此人是河东人,在兴平元年的时候曾经起兵作乱,后来流窜到西凉,最后被韩遂收服,成为韩遂麾下的一员将领。
侯选摇摇头,表示不是马腾和王灿的消息。
阎行问道:“侯将军,到底是什么消息?”
侯选朝韩遂抱拳行礼,然后说道:“我们派去查探消息的士兵发现新平县已经易主,成为王灿的地盘了。”
韩遂瞪大了眼睛,一脸疑惑的表情,说道:“怎么可能,王灿的士兵早就离开了新平县,怎么可能有士兵突然抵达新平县呢?”
侯选回答道:“主公,末将派人打探消息,得知出兵的并不是王灿,而是吕蒙。”
吕蒙?
韩遂一脸疑惑,看向阎行,问道:“彦明,吕蒙是何许人也?”
阎行嘴角微微抽搐,暗道韩遂对王灿的了解还不够!他拱手回答道:“主公,吕蒙是王灿的弟子,武艺高强,又精通兵法。传闻吕布被杀死的时候,吕蒙也是其中的一人。现在吕蒙突然派兵拿下新平县,实在是怪异啊。”
韩遂立刻问道:“彦明,有何不妥之处?”
阎行说道:“王灿领兵离开,而我们也离开了新平县,王灿的后路已经被掐断,他怎么可能让吕蒙突然杀出呢?唯一的可能是王灿故意让吕蒙隐藏起来。卑职估计是等我们离开后,吕蒙才突然杀出来,准备夹击马腾。”
侯选站在一旁,有些无奈。
他带来的消息没有说完,两人就唧唧咕咕的推测,太自信了吧。侯选想了想,大声说道:“主公,阎将军说对了小部分,没有全部正确。”
韩遂说道:“你且详细道来。”
侯选抱拳说道:“据新平县传来的消息,吕蒙一开始就往槐里县杀去。他带着大军攻破了槐里县,又杀死马铁,还俘虏了马腾的家眷。现在吕蒙只派出少部分士兵接管新平县,已经率领大军去追击马腾了。”
话音落下,韩遂和阎行相视一望,都露出惊骇之色。 韩遂摆摆手,让侯选离开了。
这时候,韩遂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他神色凝重,目光看向阎行,沉声问道:“彦明,你有什么看法?”
阎行说道:“主公,末将终于想通王灿后撤的目的了。王灿是拖延时间,故意等着吕蒙,然后夹击马腾。现在新平县被王灿夺回去了,而马腾又要被吕蒙和王灿攻击,必败无疑,我们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韩遂听完,点头说道:“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阎行抱拳说道:“主公,下令吧,若是晚了就来不及了。”
韩遂从坐席上站起来,背负着双手在营帐中来回踱步。他神色凝重,眉头已经紧紧地蹙起,形成了一个川字。
阎行看着韩遂,心中暗说都已经下定决心了,还有什么犹豫的。
只是,他是韩遂的下属,自然不会插嘴。
良久后,韩遂才说道:“不管马腾和王灿的结果如何,我们立刻撤退,返回陇西。彦明,你去传令,让大军收拾行装,准备后撤。”
“诺!”
阎行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开营帐。
突然,韩遂却喝道:“慢!”
阎行转过身,问道:“主公,还有什么命令?”
韩遂说道:“王灿正在和马腾交战,大军都聚集在新平县和汉兴县的官道上,而吕蒙先前从槐里县赶回新平县的路却没有布下士兵。我们从槐里县的方向离开,这样才能避开王灿的大军,不被王灿攻击。”
阎行抱拳道:“主公英明!”
韩遂摇了摇头,摆手示意阎行离开。
营帐中,韩遂一个人来回走动,然后开始收拾行囊,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