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一个陌生人买了一幅棺材埋葬了另外一个陌生人,在崇宁这个地方,让当地周围的邻居也对陈泰文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入殓的那一天,吴小姐站在陈泰文他们一群身后默默地看了很久,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和...爱慕。
当然,这一切陈泰文没有发现,在办完事情后,吴小姐转身便离开了现场。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又有吴小姐的精心调理,陈泰文的伤势也逐渐好转起来,一身大汗过后,陈泰文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双腿也有了力量,这一夜,出去想要找点活计维持生活的陈泰文再次空手而归。
战乱年代,养家糊口本就是件难事,陈泰文也知道,自己这么一个青壮年,被吴老板他们救下来之后就是他们一直在照顾,如果自己病好了再吃他们的喝他们的,显然有些说不过去。
对于陈泰文出去找工作的事吴小姐是反对的,但是还没等她反对的意见说出口,他的父亲吴老板却伸手拦住她,他告诉吴小姐,身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是不容许自己坐吃山空的,这一点,他们要充分尊重陈泰文。
天色已晚,陈泰文推开自己跟吴小姐住的房间,桌上摆着满满一碗白米饭,另外还有一些小菜,而吴小姐则在床边上整理刚帮陈泰文洗好晾干的衣服,俨然一副家庭主妇的模样。
“泰文,你伤势没好,这两天降温了,你也别打地铺了,今晚你睡床上来吧。”看到陈泰文进屋,吴小姐虽然手中在不停地叠着衣服,但是却冲着陈泰文说道,说这话的时候,原本皮肤白皙的吴小姐,脸上红的犹如一个成熟的蜜桃。
“额。”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也经过上次吴老板的提醒,陈泰文也感觉吴小姐对自己似乎越来越亲密,陈泰文甚至有些错觉,感觉此时坐在床上的吴小姐仿佛是自己的妻子....
晃了晃脑袋,将这个想法直接甩掉了,在自己的心里,陈泰文一直将吴小姐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他已经有了宋澄,不能作出对不起宋澄的事情来。
陈泰文冲着吴小姐笑了笑,岔开话题说道:“杏儿,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嗯?”
原本内心还期待有所期待的吴小姐稍微有些失落,但看到陈泰文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放下了手中的衣服,端起桌上的米饭放到了陈泰文跟前。
看着眼前的白米饭,陈泰文叹息了一声,然后抬头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吴小姐说道:“杏儿,上次你爹说我唱戏挺好,不知道你们戏班子还缺不缺角,如果可以的话,我跟你们一起去唱戏吧,这样我也能安心地吃下这碗白米饭。”
虽然对于陈泰文这种飞行员来说,平时牛奶牛肉什么的都不缺,但是他也不是不食人间香火的,他明白,在这个大家都吃糠咽菜的时代,整个戏班子怕也只有这一碗白米饭了。
“真的啊!”
听说陈泰文要跟他们一起唱戏,吴小姐立马开心了起来,刚才的那种小失落也不知道被她瞬间扫落到哪儿去了。
或许是怕陈泰文反悔,吴小姐小鸡啄米似的立马答应了下来,随后提着裙摆开心地找他爹去了。
确实,吴老板的确夸过陈泰文的戏唱得好,甚至比他戏班子里很多人都要唱得好,但是吴老板却从来没有动过让陈泰文参加他们戏班的心思,在这个年代,戏子可以说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存在,唱戏的除了像梅兰芳那种大家,别的人虽然喜欢看戏,但是对戏子总是充满着一丝丝偏见。
恰巧,吴老板的戏班子还缺少一个老生角色,吴老板老了,有些时候还不得不下台跟主家应酬,因此有陈泰文顶上他的角,他自然乐意,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委屈了陈泰文,堂堂一个飞行员,那可是在天上飞的人儿,怎么能堕落到跟他们一起同台唱戏呢?
“行了行了,吴老板,人生而平等,你就别这么介意了,更何况,也不能因为清高而饿肚子啊?”陈泰文可没这种观念,反而还劝起了吴老板。
想当年日军侵华打进北京城的时候,北大的某教授为了保住中国唯一一块放射性材料,硬是将它揣在怀里从北京走到了云南,一路乞讨一路走,当到联大的时候,这个教授已经跟乞丐无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