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渡没理他,绕过他的筷子夹了一个元宵,特意在陈鹤翔跟前放进嘴里,一边哈气一边说,“你再不吃就被我吃没了。”
陈鹤翔生气的鼓起腮帮子,看上去更胖了,想多说话,又怕说话的功夫陈安渡真的把他的宵夜吃光,最后只得嗷的叫了一声,“奶奶!你看她!”
陈安渡又吃了一个元宵,哈哈的笑,奶奶在一旁也笑了,“吃吧吃吧,吃完我再给你炸。”
门锁响了一下,老婶儿从外面回来,满面春风的,一看就是赢钱了。
“又吃上了?”老婶换了鞋,把包放在沙发上。
“妈,陈安渡抢我吃的。”得,小祖宗还没忘。
陈安渡一个爆栗敲在陈鹤翔头上,“叫姐。”
陈鹤翔夸张的叫了一声,老婶在沙发上坐下,“哎哎你轻点儿,小孩儿的脑袋瓜都嫩,别给打笨了。”
“笨不了了,极限了。”陈安渡笑道。
老婶剜了她一眼,“死丫头。”
“我妈呢?”陈安渡问。 “没回来,说再玩会儿。”老婶挺高兴,推了陈鹤翔一下,“赶紧吃,吃完好回家。”
陈鹤翔不满的看了老婶一眼。
老婶挺着急,陈安渡知道,这是急着上楼数钱去呢。
爷爷去世之前是制衣厂的干部,制衣厂给分了两套房子,一个五楼一个六楼,五楼就是现在的奶奶家,六楼给了当时生了男孩儿的老叔,陈安渡的父亲走得早,孤儿寡母就一直跟着奶奶过。
最后陈安渡也没多吃,一盘子炸元宵她只吃了两个,太腻了,大晚上的空腹吃下去胃不舒服。
老婶跟陈鹤翔因为换电视频道的事儿争起来,陈安渡站起身先回房间。
鸡蛋灌饼似的把自己摊平在床上,陈安渡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舒爽的“哈”了一声
一闲下来,腿上的疼痛就鲜明了不少,其实一直都挺疼的,走路弯不了腿,一弯就会沙沙的疼。但是总有事情忙,顾及不上。
陈安渡又懒了三秒,坐起来,小心翼翼的一边吹着气一边把裤腿挽起来。
膝盖整个都肿了,高高的鼓起来,骨头缝儿那里掉了块皮,渗出殷殷的血迹。
哎,看到这个惨象之后感觉更疼了。
找到药酒给自己擦了点,疼的陈安渡眼泪都要下来了,强咬着牙擦完,微信响了一下。
是张小招。
张小招又换头像了,大大的“美少女”三个字看得陈安渡都快吐了。
张小招:“干嘛呢?”
陈安渡懒得打字,给张小招发了条语音,“上药。”
想了想又发了一条:“今天撞到一破车,摔地上了。”
陈安渡拿起手机给自己惨烈的膝盖拍了张照片发给张小招。
张小招:“卧槽!这什么情况!”
药酒杀伤口的痛感过去不少,陈安渡就这么挽着裤腿躺在床上,“那车突然打转向,给我吓一跳,没来得及刹车,直接呼上去了。”
张小招:“你那破车,就算你反应过来了都刹不住。”
陈安渡撇了撇嘴,没理她,手指在手机上飞快的打道:“我一个礼拜之后去取小护照[欢呼][欢呼],到时候拿去给你看。”
张小招:“你们出海的是统一办签证是吧?”
陈安渡:“对。”
张小招:“要不是我爸这边需要我照顾,这好事儿能轮到你?啧啧,命运啊……”
陈安渡在这边笑了笑:“我这不一直谢着你呢么,海大科研船出海,就那么几个名额,你还让给我了,青天大老爷啊[跪拜]。”
张小招:“得了,别贫了,办完签证赶紧滚,别在我眼前儿气我。”
张小招在海大食堂当小工,海大经常有出海科研的项目,三个月的有,六个月的也有,食堂会有一部分名额,大厨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活少酬劳多,是个肥差。
这些年一直没轮到张小招,今年可算是轮到了,张小招的父亲还病了,她要照顾她爸,于是就把这个名额让给陈安渡了。
以前陈安渡给海大管食堂的那个人打过工,互相都认识,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让陈安渡报名了。 第二天一早,陈安渡把小电动车开到修理厂。
前车灯撞碎了一块儿,车圈还有点瓢,后来陈安渡又强行骑着它躲警察,现在车圈更瓢了。
“我草……”陆小军绕着电动车转了一圈,“你这也坏的太严重了吧。”陆小军突然回过头,朝屋里喊了一声,“诶,东哥,你来看,保证你都没见过瓢成这样还能骑的车圈。”
一个挺壮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用脖子上挂着的白毛巾擦了把汗,皱眉看了小电动车一眼,“撞的?”
“算是吧。”陈安渡答道。
“嗯。”那人蹲下身子,把着车轮子左右瞧了瞧。
“妹子真神奇,”陆小军一边检查车一边啧啧道:“这电池好几年了吧?”